她越想越激动,犹豫不决,干脆去找欧阳夫人商量,说悄悄话。
欧阳夫人一听就皱眉头,说:“咱家女眷和睦,何必招个公主进来作威作福?公主大多脾气骄纵,又有皇家撑腰,夫妻双方变成女强男弱,那男子岂不变得窝囊?”
大少奶奶尚未死心,又说:“正常尚公主,我肯定避之唯恐不及,我可不想天天对着儿媳妇行大礼。”
“但如果公主真的愿意以庶民身份嫁人,夫家就不吃亏了,不是吗?”
欧阳夫人依然皱眉,呼吸变沉重,眼神暗沉,若有所思。
然后她叮嘱道:“既然老三媳妇没明说此事,你就装作不知道,别上赶着去巴结这门亲事。”
“咱家城哥儿可不愁娶不到名门千金。”
“避免弄巧成拙。”
大少奶奶连忙答应,心里多一个秘密。
辞别婆婆之后,她继续做白日梦。真正让她动心的,不是庶民公主的嫁妆,而是皇族血脉。
她心想:如果将来我的孙子孙女也拥有皇家血脉,那真是与众不同……何况,公主变庶民,并不会影响家里男子做官,堪称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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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苏灿灿派丫鬟秘密关注欧阳大少奶奶的动向。
丫鬟跑回来,小声说:“您告辞没多久,大少奶奶就去了夫人那里,只坐两刻钟,又回她自己院子。”
苏灿灿追问:“她脸色如何?”
丫鬟不假思索地说:“脸上挂着笑。”
苏灿灿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暂时放下,继续谋划下一步。
偏偏欧阳凯外出平叛乱去了,不在家,她又不敢随便跟外人商量此事,于是一个人冥思苦想,表情纠结。
当初答应荣荣时,答应得太爽快,如今一步一步谋划,反而发现此事比想象中更难。
因为她不仅想促成福宜和城哥儿的亲事,而且又不想影响自己在婆家的和睦。如果她更向着亲妹妹和外甥女,恐怕公公婆婆责怪她胳膊肘往外拐。
实际上,对她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公公婆婆显然不会如此体谅她。
双姐儿练琴棋书画太无解,跑过来找苏灿灿,本来是为了发牢骚,却意外地发现娘亲在发呆。
于是,她起了玩心,鬼鬼祟祟地走到苏灿灿背后,伸手捂住苏灿灿的眼睛。
苏灿灿瞬间回过神来,摸一摸双姐儿的手背和手腕,笑道:“又搞这孩子气的把戏!”
“非要我罚你绣花,你才能稳重。”
双姐儿一听“绣花”两字,如同泰山压顶,连忙松开手,在旁边落座,嘟嘴说:“巧宝姐姐和宣姨姨都说,绣花对眼睛不好。”
“唐祖母以前爱做针线活,现在手总是抖啊抖。”
苏灿灿搂住她的肩膀,莞尔道:“又说歪理,巧宝祖母那是生病,不是因为针线活。”
双姐儿理直气壮地反驳:“有一种病是积劳成疾,巧宝姐姐也赞同我。”
苏灿灿懒得钻牛角尖,右手抚摸闺女的丝绸衣衫,说:“有一件事,我正愁没人商量。”
“如果你守口如瓶,我就告诉你。”
眼前的闺女已经亭亭玉立,不再是孩子。苏灿灿有意培养她,所以说出此话。
双姐儿察言观色,然后点头如捣蒜,还故意用双手捂住嘴巴,表明自己一定守口如瓶。
苏灿灿被逗笑,说:“先吩咐丫鬟去门外,防止别人偷听。”
双姐儿连忙照办,脚步轻快,略像兔子,眼神机灵,然后转身跑回来落座。
苏灿灿轻声细语,诉说此事的重要。
双姐儿强忍惊讶,听得入神,时不时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捂嘴偷笑,说:“娘亲做媒人,我做小媒人。”
苏灿灿也憋不住笑意,佯嗔:“管不住嘴巴,就闹个鸡飞蛋打。”
双姐儿连忙把嘴巴捂得更严实,大眼睛扑闪扑闪,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
苏灿灿笑道:“调皮捣蛋,假模假样。”
“有没有好主意?”
双姐儿把双手放下,玩弄自己的手指头,少年老成地叹气,说:“一回生,二回熟,可惜我还没有牵红线的经验,而且我们还不知道,大哥想娶福宜姐姐吗?”
“不如让盟哥儿去试探试探。”
苏灿灿摇头,不赞同,说:“到处问,就泄密了。”
“何况,城哥儿不一定说真话。如果他说不想娶,岂不是把这条路给堵死了?到时候,福宜长公主岂不是很没面子?”
双姐儿急得双脚在地上乱踩,小眉头微皱,说:“真麻烦,如果安排他们俩在街上相会,就好了。”
苏灿灿挑眉,道:“胡说八道,未出嫁的公主怎么能光明正大在街上与男子相会?”
双姐儿被戳中心事,突然脸红,调皮地吐舌,暗忖:我在大同府跟任武相会的事,一定不能让娘亲知道,否则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