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之后,他脸色变得一本正经,关心地问:“皇姐想要谁做驸马?”
苏荣荣刻意压低嗓门,亲自说出来:“欧阳大将军的长子,欧阳城。”
“他年少成名,又忠心耿耿,一身正气,如此好儿郎才配得上你皇姐。”
新帝苦笑,摇头。
苏荣荣、福乐、福善和衡亲王眼见新帝不答应,心里都咯噔一下,有些失望。
苏荣荣疼爱亲闺女,福乐与福宜心有灵犀。
福善和衡亲王虽然年纪尚小,但都跟福宜皇姐是一条心,都希望皇姐高高兴兴地嫁给钦慕之人。再加上两人还是孩子,“三思而后行”的城府不深,于是嘴巴有话就说,直接化身小媒婆。
福善脆生生地说:“皇兄,为什么不成全皇姐?”
衡亲王皱起小眉头,在旁边帮腔:“我也喜欢城哥哥,皇兄不也看重他吗?为什么要棒打鸳鸯?”
苏荣荣和福乐面色紧张,目不转睛地注视新帝。
新帝无奈地解释:“这不是棒打鸳鸯,而是……恐怕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福善拉扯新帝的衣袖,摇一摇,天真地说:“皇兄,皇姐是天下第二美人,那个小将军肯定会喜欢她,绝不是一厢情愿。”
在她心里,皇姐的美貌排第二,娘亲的美貌排第一,自己排第三。
新帝啼笑皆非,又耐心地解释:“本朝有个铁规矩,驸马不得干政。”
“欧阳城智勇双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要重用他,不能让他当驸马。”
此话一出,桌旁的其他人面面相觑,气氛瞬间冷清、失落。
片刻后,苏荣荣凝视新帝的眼眸,用略带恳求的语气说:“皇儿,你可以既让他当驸马,又破例重用他,一举两得,岂不是佳话?”
新帝再次摇头,坚定地说:“母后,有些规矩如同大山,我登基不到一年,应以稳重为主,不能随心所欲。”
“如果满朝文武听说此事,肯定要以‘公主易得,将才不易得’之类的话来反驳。”
苏荣荣眼睛里浮现泪光,招欧阳城为女婿的心顿时死了一半,不敢干动摇儿子皇位之事。
她强颜欢笑,重新拿起筷子,说:“先吃饭,至于其它的事,不急在一时。”
接下来,他们吃得没滋没味,个个怀有心事。
福乐跑去寝殿,安慰福宜。
福宜泪流满面,喃喃自语:“好一个公主易得,将才不易得……我宁肯不做这受人轻视的公主!”
福乐抚摸她的后背,眼睫毛低垂,心里也不是滋味。
不知哭了多久,耳朵突然听见“恭送皇上”的声音,福宜狠下心,咬着牙,跑出寝殿,华丽的裙摆如同蝴蝶在煽动翅膀,想飞过鸿沟……
她跑到御辇旁,与刚坐上御辇的新帝四目相对。
新帝眼神冷静、复杂。
福宜泪眼婆娑,先恭恭敬敬地行一个大礼,然后哽咽道:“为了嫁给他,我愿意放弃公主的头衔和封赏,希望皇上成全。”
这一刻,她清楚地明白,眼前的新帝虽是她的亲弟弟,却不会对她言听计从,甚至很可能会因为权谋而牺牲她的姻缘幸福。
她要争取这段姻缘,就必须鼓起勇气,舍弃公主的身份。
她做不到两全其美,只能选择其一。
曾经,她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背得滚瓜烂熟,漫不经心,今天才终于深深地体会到至理名言带来的心痛。
新帝心情沉重,深呼吸,表面平静地说:“皇姐稍安勿躁,不要冲动。”
福宜昂着头,斩钉截铁地道:“我绝非冲动,不想一辈子白活。”
新帝叹气,说:“此事从长计议。”
然后,他吩咐太监:“回御书房。”
眼看御辇逐渐远去,苏荣荣牵住福宜的手,带她回荣华宫去,推心置腹地劝说:“乖女,其实女子这一辈子,并非只钦慕一个人。”
“天上的风云会变幻,人心也会变。”
“等你去宫外见识更大的天地,认识更多文武才子,就豁然开朗,不至于钻牛角尖里。”
福宜倔强地摇头,用手背擦一下眼泪,哽咽,肩膀因哭泣而抖动,她坚定地认为:欧阳城就是世间最优秀的年轻将军,让她魂牵梦萦。除了他,她不会再喜欢别人。
曾经,她仗着自己是得宠的公主,以为自己一定能得偿所愿,却没料到公主身份反而是自身美好姻缘的挡路石。
她搂住苏荣荣,撒娇:“娘亲,我不要配那些平庸的驸马,我要嫁给喜欢的人。”
“皇上不肯成全我,只有娘亲能帮我。”
苏荣荣心疼极了,抚摸福宜的脸颊,连忙安慰:“来日方长,你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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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新帝怀疑欧阳城是否故意勾引福宜长公主,于是他把欧阳城叫到面前,进行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