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无忧不以为然,说:“娘子,你代替我吧!”
说完,他翻个身,面朝床里面睡。
元宝在床沿一坐,感觉自己夹在罗无忧和罗老太太中间,最难做人,于是双手把腰间丝绦绞成麻花,生闷气。
第二天,罗老太太不给元宝好脸色看,甚至故意不跟她说话。
元宝心里非常矛盾,自己无法解决这个困境,于是带丫鬟出门,去官府后院找表姐乖宝聊天。
乖宝听说这件事,立马捏一捏元宝的手,亲亲热热地说:“妹妹,你做得对,不用胡思乱想。”
“反正有我们娘家人给你撑腰,你什么都不用怕。”
元宝松一口气,如同阳光驱散乌云,终于露出笑容,说:“姐姐对我最好。”
“姐夫有没有天天请朋友来家里喝酒?”
乖宝摇头,说:“居逸学我爹爹,以茶代酒。”
“偶尔请客,但客人畏惧他是县令,不敢在他面前醉酒失态。”
元宝低下头,手指摆弄腰间悬挂的玉佩,无奈地说:“我夫君恰好跟姐夫相反,我觉得他变了。”
“上次,娘亲说,让我尽快掌管夫君的钱袋子。可是,他总是把工钱花光光。”
乖宝聪慧,问:“家里的柴米油盐,都是你花钱吗?”
元宝点头,跟乖宝对视,说:“姐姐,你先帮我保密,我不敢告诉爹娘。”
“我不在乎那几个小钱。”
乖宝拉着元宝的手,不忍心看她发愁,于是把学走路的立哥儿叫过来,说:“你亲亲二姨,把二姨逗笑,好不好?”
元宝把立哥儿抱起来,已经被逗笑了。
立哥儿有自己的主意,在元宝脸上亲一下,然后呜呜几声,小短腿乱动,要下去走路,不肯被抱着。
元宝把他放地上,他用小手扶着椅子、茶几和大人的腿,转圈圈玩,乐此不疲。
到午饭前,元宝起身告辞。
乖宝留她吃饭,元宝有点为难,说:“家里还有老人,如果我不早点回去,她又说我嫌弃她。”
乖宝没再挽留,送她到大门外。
王玉娥和赵东阳这会子都不在家,上新赵氏宗族吃酒席去了,因为有个族人成亲。
等王玉娥高高兴兴地回来,乖宝连忙把她叫去侧屋里说悄悄话。
“奶奶,元宝妹妹在婆家受委屈,偏偏不敢告诉小姨,怎么办?”
王玉娥皱眉头,说:“没想到罗老太太是这种人!以前,俏儿还说她喜欢元宝,肯定不会欺负元宝,没想到别人变脸就像翻书一样。”
乖宝说:“依我看,问题的关键不在于罗老太太,而是在罗无忧身上。”
“他天天带人回家喝酒,醉了就睡觉,把家里的事都扔给元宝,连钱袋子也不上交。”
“他把咱家元宝妹妹当成冤大头了!花元宝的钱买酒肉,还要元宝伺候他祖母,他自己当甩手掌柜!”
王玉娥叹气,说:“乖宝,你别说得这么严重,男子喝酒是常事,你爷爷年轻时也是半个酒鬼,如果我劝他,他就不听。非得宣宣劝他,他才听。”
“等元宝生下孩子,罗无忧大概就听劝了。”
乖宝不敢如此乐观,只能另想办法,说:“奶奶,你明天抽空去元宝的婆家坐坐,帮元宝撑腰,好不好?”
王玉娥凝视乖宝的眼睛,忍不住笑道:“你把当成灵丹妙药吗?”
乖宝搂住王玉娥,把脑袋靠她肩膀上,撒娇:“奶奶,你面子大,谁敢不给你面子?”
王玉娥抚摸乖宝的头发,说:“元宝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只要她不犯糊涂,我就不能眼睁睁看她受委屈。”
她们俩在屋里说悄悄话,赵东阳和立哥儿在屋檐下玩摇椅,吱嘎吱嘎响,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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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经过去一天,罗老太太依然给元宝摆脸色。
突然,丫鬟笑着说:“姑奶奶来了!”
罗老太太大吃一惊,连忙露出假笑,去迎接王玉娥,丝毫不敢怠慢。
元宝热情地亲手奉茶,心想:我昨天找姐姐诉苦,今天姑奶奶就来了,一定是因为姑奶奶怕我受委屈,过来给我撑腰。
如此一想,她眼睛变湿润,心里感动。
王玉娥接过茶盏,笑道:“亲家老太太,你们不去我家串门子,我只能厚着脸皮来找您聊聊天,免得彼此都无聊。”
罗老太太假笑道:“我不像您,我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怕献丑。”
王玉娥说:“亲戚之间聊些家长里短罢了,比如元宝常说,您对她好,所以家里福气多,喜气也多,我特意来沾沾喜气。”
罗老太太老脸一红,心想:元宝真替我说好话吗?还是回去告状了?
元宝坐在旁边,笑眯眯,丝毫不露破绽。
罗老太太打量元宝两眼,无可奈何,只能继续陪笑。
王玉娥愣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