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懒一见周美丽,立刻笑了,朝着她招手:“美丽来啦!正好,我正跟前进和香玲说事儿呢——今晚我家蛮子‘过生日’,在昨天东山酒店那个包房里,你也得来啊!不要红包,就图个热闹!”
周美丽愣了一下,眼睛倏地亮了,像落了星子,把竹篮子往香玲手里一递,篮柄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真的啊二懒叔?那我可得去!昨个金凤家那宴我没喝够呢,正可惜呢,我出来的时候还跟我嫂子念叨着呢。”她顿了顿,又笑着问,“不过蛮子今天不是生日吧?你们这一个个的,现在都兴过‘开心生日’了?”
香玲接过篮子,指尖碰着冰凉的黄瓜,笑着帮二懒解释:“可不是嘛!二懒叔说是燕子的主意,想让大家聚聚。现在咱葫芦湾啊,可不比以前只想着赚钱了,都开始琢磨着怎么开心怎么来了。”
许前进这才把手里的烟点上,火苗子舔着烟卷,吸了一口,烟味混着晨雾里的青草香,竟比往常顺喉些。他看着院里说笑的三个人,忽然觉得这葫芦湾的日子,好像真的不一样了——以前大家碰面,聊的不是谁家的收成好,就是谁家赚了多少钱,连打招呼都带着点“比高低”的劲儿;现在却开始惦记着谁的生日能聚聚,谁能组织个热闹局,语气里都透着热乎。
二懒又叮嘱了几句“晚上六点别迟到”,就急着往别家去了,脚步还是“啪嗒啪嗒”的,却比来时多了些轻快。临走时还回头跟周美丽喊:“美丽你可记着啊,别带红包,带张嘴来吃就行!”
周美丽笑着应了,等二懒的脚步声远了,才转向许前进和香玲,语气里带着点感慨:“哎,你们说,二懒叔这变化,是不是比蛮子‘过生日’还让人新鲜?以前他可是连多花一毛钱都要算半天的人,买根冰棍都要挑最便宜的,现在居然主动请大家吃饭,还不要红包。”
香玲把茶杯递给许前进,又倒了杯凉白开给周美丽,杯底的冰块“叮当”响了一声,透着清爽:“可不是嘛!不过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以前咱葫芦湾的人,都被钱绑着,天天累得跟啥似的,也没见多开心。现在这样多好,聚聚聊聊,比啥都强。”
许前进喝了口茶,热茶暖了喉咙,他看着院外渐渐散去的晨雾,远处传来村民的说话声,还有谁家的鸡“喔喔”地打鸣,声音清亮,心里忽然觉得踏实又暖和。他想起二懒刚才说的“人得揣着好心态,开心最要紧”,以前觉得是客套话,现在却觉得在理——钱是要赚,但日子不是只靠钱过的,还有这些热热闹闹的人,这些带着烟火气的事儿,才叫日子。
“晚上六点,咱早点去。”许前进放下茶杯,对香玲和周美丽说,“顺便看看蛮子见到这么多人,会不会吓一跳,说不定还会脸红呢。”
周美丽“噗嗤”笑了,马尾又晃了晃:“肯定会!二懒叔这惊喜,也太特别了。”她顿了顿,又说,“不过我得先回去跟我娘说一声,让她也一起去,人多更热闹。”说着,她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宝贝,又补充道,“对了,我还想着,等过阵子,给我爹娘补个生日呢!他俩以前总说过生日麻烦,浪费钱,从来就没过过,连块蛋糕都没吃过。现在看二懒叔这样,我也想让他俩热闹热闹,尝尝过生日的滋味。”
香玲一听,立刻笑着说:“这主意好啊!你爹娘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美丽姐。到时候咱都去,给你爹娘凑个热闹,我还能帮你打打下手。”
许前进也点头:“是啊,到时候提前说一声,咱帮你订个蛋糕,再叫上村里的老邻居,保证热闹。”
周美丽笑得更欢了,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拎着竹篮子说:“那我先回去跟我爹娘说,让他们也高兴高兴,晚上见啊!”说着,就踩着土路往家去了,竹篮子晃悠着,里面的黄瓜和西红柿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哒哒”声,像轻快的小调。
许前进和香玲对视一眼,都笑了。是啊,谁也没想到,以前满脑子都是钱的二懒,会变成现在这样;谁也没想到,周美丽会想着给爹娘补生日;更没想到,葫芦湾的日子,会变得这么有滋有味。或许,这就是日子该有的样子——不只有赚钱的奔波,还有和街坊邻里聚在一起的热闹,有说有笑,有烟火气,还有藏在寻常日子里的小惊喜。
夕阳慢慢西沉的时候,葫芦湾的路上多了些往东山上去的人,三三两两的,说说笑笑,脚步声混着聊天声,透着股雀跃。许前进和香玲提前半个钟头就往东山大酒店赶去,远远就看见酒店门口挂着个红灯笼,红得晃眼,像团燃烧的火。二懒正站在门口迎客,穿件新换的格子衬衫,领口扣得整齐,头发也梳得顺顺的,脸上笑开了花,跟以前那个扒拉账本、眉头皱成疙瘩的“钱串子”判若两人。
包房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桌子拼在一起,碗筷摆得整齐,还撒了点红纸屑,透着喜庆。金凤也来了,正跟蛮子开心的聊着天,手里还拿着块花布,说是给蛮子做件新衣裳,花色是满子喜欢的蓝色。蛮子站在一旁,手里捏着个苹果,没好意思咬,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耳朵尖都红了,像熟透的樱桃。看见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