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文明覆灭的残影,有的是连“发生”这个概念都尚未成立的原初状态,它们在同一片空间中同时展开,却互不干涉,彼此之间只以一种无法被描述的秩序维持着微妙平衡,而秦宇的身影在其中显得异常清晰,像是被这片光域默认承认的“可存在者”,也正因如此,越向内行,
光域对他的回应便越直接,越赤裸,越不加掩饰,仿佛不再通过环境试探,而是开始对他的“本体”进行触碰,这一刻,秦宇心中已然生出警觉,他知道自己已经越过了外围观测区,真正踏入了原初光域用于甄别“谁有资格继续向前”的核心层,而就在这个念头尚未完全成形的瞬间,
他的神识忽然猛然一震,像是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住,一股无法用痛楚形容的撕裂感从意识最深处炸开,所有感知在一息之内同时被放大、重叠、反转,过去的记忆、现在的自我、尚未发生的可能性同时在神魂中浮现又碎裂,
仿佛有某种存在正在强行校准他“作为秦宇存在于此”的合法性,原初光域不再只是静默的背景,而是第一次真正对他发出了不容忽视的低频回响,像是在无声询问——你究竟凭什么,继续向前。
而在神识剧烈震荡尚未完全平复的同时,光域深处,一道本不该被任何存在感知的“原初节点”,正悄然亮起。
秦宇在原初光域深处停下脚步的那一刻,前方的光忽然发生了异常的折叠,并非坍塌,也不是扭曲,而是一种更彻底的“自我回返”,仿佛空间本身将所有向外延伸的方向全部收拢,只留下一个绝对向内的点,而在那一点之中,一面镜子无声地立在虚空里,它没有边框,没有厚度,
甚至没有“被制造”的痕迹,只是像一道天然生成的界面,将原初光域分割成“观察”与“被观察”却又无法真正区分的两侧,镜面并不光亮,反而呈现出一种近乎哑光的深灰色泽,仿佛连反射本身都被刻意压制,秦宇的目光落在镜子上的瞬间,他便本能地意识到不对,
因为镜子里没有出现他的身影,没有秦宇,没有墨林轩,没有任何形体、气息、轮廓,镜中所映出的,是一个动作——是“正在看镜子”这一行为本身。
那是一种极其诡异的感受,镜面中并不存在“人”,却清晰地呈现出一个事实:有某个存在正在注视镜子,而这个注视的角度、距离、甚至神魂波动的节律,都与秦宇此刻的状态完全一致,他意识到,只要自己在看,镜子里就一定存在一个“正在看”的对应,只要自己保持观察,这个对应就永远不会消失,仿佛镜子并不关心你是谁,它只在乎“你正在做什么”,而更令人心悸的是,当秦宇尝试微微挪动视线,
镜中的“正在看”并未滞后半分,而是同步发生改变,像是提前知道他将如何移动目光,或者说,根本不存在提前与滞后,因为两者本就被强行视作同一事件的两面。
秦宇的神魂在这一刻彻底绷紧,他已经察觉到这面镜子的本质并非映照,而是判定——它不映你,它映“你此刻的行为是否成立”,而当这个念头刚刚成形,镜面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极轻、极脆的裂响,那不是镜子碎裂的声音,而是某种“结果已先于因出现”的预告,秦宇清楚地感知到,只要他此刻生出“打碎镜子”的意图,那么在这个意图尚未转化为行动之前,镜中的那个“正在看镜子”的对应就已经完成了打碎的动作,
他并非会看到自己挥拳、出剑、施法的倒影,而是会在碎裂声响起的瞬间,听见自身存在被提前破开的回音,那不是肉身之裂,不是神魂之伤,而是“你试图终结这一行为本身”所引发的反噬——镜子里的人会先一步打破你。
这一刻,原初光域彻底安静下来,所有流动的光、悬浮的碎片、未完成的景象全部冻结,像是在为这一面镜子让出绝对的舞台,秦宇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若镜面真的碎裂,落地的将不只是镜子的碎片,而是他对“自我行为可控性”的一次提前瓦解,碎片坠落的声音,将会在他神魂深处反复回荡,宣告他已经被这个试炼判定为“无法承受自我反证”的存在。
秦宇没有立刻动作,他只是站在那里,目光仍旧落在镜面之上,却在这一瞬间,将“观看”本身缓缓收紧,像是试图在不转移视线的情况下,否定“我正在看”这个最基础的前提,而镜子,也在这一刻,第一次没有立刻给出回应,镜面之中,那道“正在看镜子”的行为轮廓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迟滞,仿佛原初光域正在重新试探——这个存在,是否真的在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气仿佛被拉长成一条即将断裂的弦,而镜子,仍然静静地立在那里,等待秦宇给出下一步选择。
秦宇站在镜前,没有退,也没有避开视线,他只是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