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身影撕裂空间,灵光纵横,战甲、法器、秘宝在飞掠中拖出刺目的尾迹,仿佛谁慢上一瞬,便会永远失去进入其中的资格。裂界入口在承受第一批修者冲入时微微震荡,却没有关闭,反而像是在“确认”某种数量,内部的过曝白光愈发炽盛。
秦宇站在异动的核心边缘,没有立刻动身。就在混沌古迹入口完全稳定的那一刻,他的识海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极淡、极冷的回响。那回响并不属于妖兽的野性,也不带任何宝物特有的贪婪共鸣,而是一种介于“注视”与“记录”之间的存在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入口另一侧静静等待着进入者本身。
那不是猎物。也不是奖励。更像是——第三种存在。
秦宇目光微敛,心中却反而生出一丝难以言明的笃定。他看着那几乎被人潮吞没的裂界入口,嘴角轻轻扬起一线弧度。
“来都来了,不进去,反倒成了一种遗憾。”
话音落下,他一步踏出,身形在虚衍之流中自然展开,没有惊动任何人,却在下一瞬已随人群一同,朝着那座混沌古迹的入口飞掠而去。裂界白光在他身前张开,世界的边界被彻底跨越。
光域之门彻底张开的一瞬,像是一枚被强行撕裂的恒星之眼,所有色彩在同一时间被拉长、碾碎、重叠,外围无数修者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便被那股无可抗拒的牵引力吞没,身影如尘埃般没入光海之中,修罗仙殿的黑袍、九联邦的战阵纹章、清源天宫的青白法衣、流渊者那近乎虚无的轮廓,在进入光域的刹那全部被拉平成纯粹的光影残像,随即彻底消失。秦宇也在同一瞬踏入光域,虚衍境中阶的修为让他在穿越时空撕裂时保持了一线清醒,他清楚地感觉到“前后”“远近”“先后”的概念被一层层剥离,像是被剥掉书页的书,只剩下无法翻阅的空白。
下一瞬,脚下忽然一实。秦宇站在一片从未见过、却又让人产生“似曾存在”的世界之中。天空并非单一穹顶,而是层层叠叠的星河穹幕,宛如无数个宇宙被压缩后重合在同一视界,星光呈现出诡异的虹彩流转,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演绎一次“世界生成—崩解—再生成”的循环。远方的云海翻涌,却不是水汽,而是由纯粹能量凝成的混沌雾涛,云层边缘燃烧着橙金、靛蓝、翠绿交错的焰光,仿佛天地初开时残留的余烬。大地起伏如山,却又像被液态星辰灌注,山脉的轮廓在视线中微微晃动,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随时会退回到“尚未被定义为山”的状态。河流在谷地间蜿蜒,水面不是倒映天空,而是倒映一条条尚未成型的时间线,流淌时发出极轻的嗡鸣,像宇宙在低声自问。
几乎在秦宇落地的同时,外围进入的修者也接连显现,数百上千道身影凭空浮现于这片世界的不同位置,有人踉跄跪倒,有人强行稳住身形,更多的人则在短暂的失神后,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住。惊呼声、吸气声、压抑不住的狂喜在空间中此起彼伏。“天呐……这就是混沌古迹?”“这种天地气息,绝对是传说中未被记载的原初层域!”“哈哈哈,进来对了,这里面随便一块残留,都足够我等脱胎换骨!”兴奋与贪婪迅速取代了最初的敬畏,越来越多的人按捺不住,朝着远方星河交汇最为浓烈的区域飞掠而去,身影很快被光雾吞没,只留下拉长的能量尾痕。
很快,这片初始区域便空旷下来,只剩下秦宇,以及不远处几名气息晦暗、存在感极低的流渊者。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行动,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像是在倾听这片世界尚未说出口的规则。秦宇同样没有动,他虚衍境的感知缓缓铺开,清晰地察觉到这里并非“机缘遍地”的乐园,而是一处正在缓慢苏醒的巨大结构,天地、星河、山川、河流,全都在围绕某个尚未显露的核心进行着细微而一致的脉动,仿佛下一刻,真正的考验才会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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