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不过片刻,秦宇忽然抬手,动作极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停顿意味,他的目光落向前方那片混沌层层叠叠的区域,语气低沉而冷静:“等一下,我感受到前面有情况。”那并不是杀意,也不是单纯的危险预警,而是一种更古怪的感受,像是某种“正在孕育中的存在”在缓慢呼吸。
周予槿同样停下,他闭目片刻,寂玄境的感知在无刻无垠的状态下向前铺展,随即睁眼,眼神变得凝重:“嗯,我也感受到了,不是生灵,更像是……一个正在被世界默许的核心。”
秦宇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只吐出一句:“走,我们小心靠近看看。”
两人的身影同时变得虚淡,空间在他们脚下裂开一道细不可察的缝隙,并非撕裂,而是被“允许穿过”,他们遁入那条介于存在与未生之间的时空裂缝,沿着混沌最薄弱的脉络前行,下一瞬,视野骤然开阔。
那是一片被无名永恒之地主动“隔离”出来的区域。
这里没有冰原,也没有虚无深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同世界胎盘般的混沌花域,灰白、暗红、幽金与难以命名的色泽层层交叠,宛如天地初醒时尚未分辨的光影,而在这片花域的正中央,一朵巨大到令人失语的花静静绽放。
那朵花几乎占据了整个视界,花茎粗壮如天柱,自混沌地脉中生长而出,表面并非植物的纹理,而是类似世界裂纹的结构,暗色的光在其中缓慢流淌,仿佛尚未凝固的法则原浆。花瓣一层层展开,每一片都巨大如山岳,边缘却柔软而脆弱,像是由血色光雾与混沌尘埃共同凝成,花瓣内侧隐约可见脉络般的纹路,宛若未成型的世界线在其中缓慢搏动。
花心处最为骇人,那并非普通的花蕊,而是一枚缓慢旋转的混沌核心,像一颗尚未命名的原初星核,被半透明的花丝层层包裹,每一次旋转,周围的空间都会随之轻微扭曲,时间在这里失去线性,前后顺序像是被揉成一团,连“正在发生”这一概念都显得模糊。
更可怕的,是它散发出的气息。
那不是威压,也不是杀意,而是一种让人本能低头的“本源存在感”。混沌境的气息在这里不再只是描述,而是被真实具象化——混沌初生,未分阴阳,无有定序,天地未判,混元一体,一切有无之辨在这朵花面前都显得多余,它静静存在着,却像是比“存在”本身还要早一步出现,仿佛只要它愿意,便能重新决定这片无名永恒之地是否值得继续存在。
秦宇站在裂缝边缘,没有贸然踏出,他的呼吸不自觉地放缓,虚源·梦寂的意志在识海深处微微震动,却被他强行压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朵花并非攻击目标,也并非单纯的守护者,它更像是一道“门槛”,一道专门为混沌境以上的因果而存在的筛选之物。
周予槿的神情同样前所未有地认真,他低声开口,语气里第一次没有玩笑:“林轩兄……这东西,恐怕就是那株药材的源头,或者说,是孕育它的母体。”
混沌花域深处,花瓣无风自动,缓慢而庄严地舒展了一寸,仿佛感知到了两道外来意志的靠近。空气中,没有声音,却像是有某种“未成语言的回应”正在酝酿。
混沌巨花在无名永恒之地的核心缓缓苏醒,那并非突兀的爆发,而是一种近乎庄严的“世界级呼吸”,仿佛某个比天地更古老的存在在漫长的沉眠后第一次睁眼。最外层的花瓣先是轻微颤动,像是被无形之手拂过,随后一道低沉到无法被称为声音的震荡沿着花茎向四周扩散,空间被拉伸成层层波纹,混沌尘埃在波纹中化作亿万细小光屑,被牵引着绕花旋转,形成一座横贯天地的旋涡星云。
花瓣缓慢而不可阻挡地展开,每一次舒展都伴随着一圈又一圈的光影塌缩与重生,暗红、灰白、幽金与无法命名的色泽在花瓣表面流淌,像尚未凝固的世界法则被强行显化成形,花瓣边缘并非实体,而是半透明的存在膜,透过它们,可以看到无数尚未发生的可能在其中一闪而逝又被抹去。
当内层花瓣完全展开时,整片区域仿佛被拖入了“混沌初醒”的慢镜头之中,时间不再前行,只是被反复折叠,连“这一刻正在发生”的概念都变得暧昧。花茎深处传来宛如大地心跳般的脉动,每一次脉动,混沌气息便骤然加重,令周围的空间出现短暂的失真,远处的裂隙自行闭合,又在下一息重新生成,像是在向这朵花行礼。
就在这一刻,花心开始显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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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本被重重花丝包裹的混沌核心缓缓旋转至正位,外层的光雾被无形的力量拨开,一枚奇异的存在自核心深处浮现。它并非植株的形态,更像是一段被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