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拼了九十回合。又拼了一百二十回合。
最后第三百八十回合，陈界璃身体近乎碎成一摊血泥，他浑身骨骼露出，血如黑焰疯狂外喷，能动的只有眼睛。
但——他仍站着。他仍盯着那头界兽。
那尊无垢境极致界兽胸口被戟洞穿三次，右角断裂，半边翼骨熔穿，甚至腹部被陈界璃硬生生抓掉了一大片血肉。
它喘息。第一次，它竟然喘息了。
随后，它开口。声音古老、低沉、如同跨越亿万层天渊的王者苏醒。
“很好……很好……年轻人，能与本王血战百会而不死……你，强得不可思议。”
陈界璃浑身像被鲜血包裹的熔炉，他抬起头，眼眶爆出血丝，牙齿也挤裂。
“你精心布局无限复活杀局……想耗尽我的混沌神力……可我陈界璃，也不是等闲之辈……！”
巨兽仰天怒啸，半个天穹被它震崩。
“不错。”它抬起巨爪，爪尖闪烁着漆黑却澄净的光芒。
“接下本王最后一击。若你不死——六十三层的那件宝物，归你所得。”
陈界璃咬牙抬头。“来吧————！！！”
天穹瞬间被撕开，一束“白色的虚无”从九十九万层之上的世界垂落。
那不是光。那不是能量。那是——无垢的终极。
无垢境极致 · 终极技能——无垢·寂观归零
这一击落下前的瞬间，整个六十三层所有颜色、所有声音、所有存在感被抽离。
只剩一片纯白——白得像没有被创造过的空间。
妖兽抬爪，白色虚无化作一道巨大掌印拍下。
掌印落下的瞬间：山消失。
海塌陷。空间粉碎成粉末。
时间如纱线被一根根抽断。
陈界璃第一次感到死亡近在咫尺。
他的命魂在颤。他的混沌源在崩。
他的骨血在被一点点“擦除”。
他知道——这一击，他若硬抗，就是死。
下一瞬——陈界璃的双瞳彻底血红。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浓到近乎黑色的血雾。
那是修罗仙殿——陈界璃未曾公开的禁忌底牌。
那是修罗仙血——混沌境至臻也不敢轻用之物。
那是燃烧一切未来、一切命魂、一切混沌根基的狂烈血火。
那一刻，他身后浮现——一座破裂的黑殿。
殿顶挂着九具修罗残尸，殿前横陈百万战骨。
殿门大开，一只黑红之手缓缓伸出。
他双手合印，怒吼：“修罗仙殿——禁忌·万修尸域焚天！！！”
下一瞬——黑殿轰然爆开，千百万修罗残影怒吼而出，化作血色巨河，从陈界璃背后冲天而起。
血河龙卷，撕裂苍穹，迎着妖兽那一掌冲去。
白色虚无血色修罗。无垢归零万修焚天
轰————————————！！！
六十三层整层炸裂。
整个世界似乎被同时加上无数道撕裂滤镜，画面一瞬被白光吞没，又被血河染红。
陈界璃的身体被震得七零八落，骨骼碎裂九成，连魂识都被震得只剩一丝。
但……他还在站。
他死死压着那道血河，让它抵住妖兽那一击。
无垢境极致界兽第一次发出震惊的咆哮。
陈界璃怒吼到声音嘶裂：“给我——滚！！！”
最终——白色虚无被血色修罗河生生压裂，撕成两半。
天地重现声音。颜色开始涌回。风重新吹动。那一掌……被挡下来了。
六十三层灰红色的天穹再度裂开，风声像从地狱底部吹来的哭嚎，荒芒狂涌，千山血碎。
陈界璃单膝跪地，他的身躯像是被百次世界毁灭席卷后残存的躯壳。骨骼断裂九成，血液黑红，混沌源息虚到近乎熄灭。
然而，他仍然撑着那口气，站在那头无垢境极致界兽前。
巨兽抬起头，缓缓低眸，冷冷俯视着这个连站都站不稳的人族修者。
它开口时，仿佛亿万层天渊同时共鸣。
“不错……亿万年了……你是第一个承受住本王‘无垢之光’还存活的生灵。”
它的声音压得天地颤抖，灰土化粉，空气化作震荡波四散而飞。
陈界璃此刻一口血涌到喉间，又被他死死咽下。
他抬起头，强撑着那已经无法再聚气的躯体，声音嘶哑却坚定：
“我接下了你的一击……你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巨兽看了他一息。那一息，像是跨越万古的审视。
随后——那尊巨大到遮蔽天地的无垢界兽，竟缓缓闭上双瞳。
它的轮廓开始发光，先是无垢白光，再是黑色纹理龟裂，最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