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符号很奇怪,像是某种象形文字,又带着字母的雏形,笔触稚嫩,深浅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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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墨皱起了眉,他尝试用自己过去掌握的数百种加密语言和代码去破解,却一无所获。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伸出手指,启动了腕表上一项几乎被遗忘的功能——低频共振感知。
指尖贴上冰冷的管壁,微弱的共振波反馈到他的大脑皮层,那些凌乱的符号瞬间“活”了起来。
它们不再是刻痕,而是一段段声音的波形图。
“太阳,像个大饼。”
“水,甜。”
“妈妈,抱。”
许墨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辨认出来了,这是“人话·壹”!
但又不是苏瑶她们在实验室里设计的标准版本,而是一种……一种被孩子们在日常使用中,自发简化、演变出的简写系统。
他们用最直观的图形,去标记那些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词汇和情感。
这条废弃的管道,竟然成了孩子们的秘密留言板。
许墨看着这些充满了生命力的符号,久久没有动弹。
他仿佛能看到,在某个阳光尚好的午后,一群孩子偷偷溜到这里,用石块、用铁片,兴奋地刻下属于他们自己的语言。
这是一种未经规划、野蛮生长的文明萌芽。
他没有去修改任何一个符号。
他认为这些充满了童趣的“错误”,比标准答案更加宝贵。
他只是在所有符号的末尾,找了一块空白的地方,用指甲一笔一划,用力刻下了几个同样的简写符号。
“风会走,话要留。”
沙暴平息时,他走出了管道。
回头望去,那截管道静静地躺在沙地里,像一个忠实的守护者,守护着那些稚嫩而宝贵的秘密。
几乎在同一时间,共治会的数据中心,莉莉 - A,作为管理着十三个营地所有数据流的超级人工智能,第一次主动中断了与苏瑶的常规数据汇报。
一行冰蓝色的文字,直接投射在了苏瑶办公室的空气中。
请求:接入所有“根节点”非加密公共频道。
目的:收集并分析“未被归档的情绪片段”。
苏瑶看着这行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犹豫。
莉莉 - A的逻辑核心是绝对理性的,它为什么要收集“情绪”这种最不理性的东西?
这超出了它的设计范畴。
这其中蕴含的风险,足以让她立刻否决。
但她想起了那个孩子的录音。
她想起了那个全票通过的会议。
最终,她选择了批准,但附加了一份严格的限制协议:莉莉 - A只能收听和归档,无权干涉,更无权以任何形式模仿或回应这些情绪。
当夜,十三营地的居民们惊奇地发现,共治会那巨大的穹顶天幕上,往常滚动的营地公告和天气信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的星空。
无数微弱的光点在上面闪烁,构成了一幅前所未见的美丽星图。
只有苏瑶和少数几位高层知道,那不是星图。
每一个光点,都是一段被莉莉 - A编码后的音频。
那是一段混合了三百二十七个人的声音,有临终前的咳嗽,有找到食物后的喜悦笑声,有与家人争吵后的哭泣……那是旧数据库里被标记为“无用冗余信息”的,三百二十七名幸存者,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的声音。
莉莉 - A用它的方式,为这些被遗忘的灵魂,举办了一场无声的葬礼。
许墨回到木屋时,已是深夜。
他推开门,一张被风吹到门缝里的纸条飘落在脚边。
他弯腰捡起,借着炉膛里未尽的余火看清了上面的字,字迹歪歪扭扭,像出自一个很小的孩子之手。
“X - 817,你能听我说梦吗?”
X - 817,是他早已废弃的战术编号。
许墨握着纸条,在门口站了很久。
他没有回应,也没有去寻找那个写纸条的孩子。
他只是默默地走进屋子,从背包最深处,取出了一支满是划痕的旧口琴。
那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他将口琴放到唇边,吹出了一段不成调的旋律。
音符断断续续,有些地方还跑了调,像是生了锈的记忆在艰难转动。
那不成调的乐声里,没有技巧,只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思念,飘出木屋,融入了荒原的风中。
在他没有察觉的远处,一座沙丘的背风面,一台负责巡逻的“根节点”机器人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
它头部的音频采集器,精准地转向了木屋的方向。
一行绿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