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也从女儿断断续续地解释中,放下怒火,对两个老男人说起正事:“大哥,夫君,今日府上来了一人,此人曾是虞王的近侍,想与我们做个交易,换取被晴姐儿收留的机会。”
两个老男人闻言蹙起眉头,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团无名火,朝着小娃质问道:“晴姐儿,你是不是又瞒着我们做了什么?”
“没,没啊!”小以宁抽噎回应,满脸懵逼。
婉娘此刻又是充满母爱的温柔女子,她不愉地将女儿抱回自己怀中,嗔怪地瞪了一眼两个老男人:“晴姐儿又没做坏事,那人是见赵嬷嬷给宫嬷嬷办了身后事,心有触动才找过来的。方才我本想带他来见你们,正巧太子突然到访,只好让他先在府中等候。”
赵雅也适时地解释:“不错,老爷,舅老爷,那徐同惹恼了虞王,被分了最低贱的活计,便想着攀郡主的高枝。奴本来不想引荐此人,只不过他所言事关重大,便将他带过来了。”
徐同?
王、林二人目露诧异,在前世此人深得晟景战倚重,处理大小事务滴水不漏,且心眼极小,睚眦必报,没想到竟会被他厌弃。
他俩的眸光再次在小以宁的脸上流转,并未瞧出任何异样,心中不免困惑,直觉告诉他俩,婉娘与赵雅的说辞皆非徐同叛变的理由,背后定有别的不为人知的事。
这时,赵雅将徐同的投诚(烫手山芋)从袖中取出,递到两个老男人面前,继续道:“两位老爷,这是徐同的诚意。此乃徐同的……”
然未等她说完,林玉瓒便手快地揭开盒盖。
刹那间,盒中物暴露在所有大人以及高抱着的小娃眼前。
小以宁被紧急捂眼,但还是给出客观比喻:“脏兮兮的小虫虫!”
与此同时,赵雅颤抖着吐出最后一个字:“根!”
众大人:……
整个厅堂陷入诡异的寂静,空气一度凝滞。
王诚迅速做出反应,面无表情地夺过老对头手里的盒盖合上,语气波澜不惊:“看来这徐同确实是诚心实意。婉娘,带着两个孩子去用膳吧,我俩见过徐同便去找林子。”
婉娘面色微僵地点点头,匆匆带着两小只退去。
唯有王滚滚不嫌事大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哈哈哈,林玉瓒你要惨啦!啊哟,小姑姑,你咋又打我。”
林玉瓒:……
老男人侧眸,瞥了一眼瞪着自己的老对头,尴尬地轻咳一声,坐到主位上,“大舅兄请坐,这徐同应当知晓不少虞王的隐秘。”
王诚嘴角泛起淡淡的讽意,阴阳怪气地损道:“真是许久未见顺安急不可耐的模样,上次还是冷梦婠遇险之时。”
林玉瓒:(?▼益▼)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短暂交锋,随后便放下了新仇旧怨,静待下人将徐同带过来。
不多时,厅堂门口便出现一瘦小的身影。
两个老男人心神一阵恍惚,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人还未成长到前世那般阴狠手辣的模样,眼神中藏着胆怯,动作也带着畏缩。
徐同也已来到两人跟前跪下,将在婉娘母女面前讲过的言语又复述一遍,便静候佳音。
王、林二人对视一眼,皆不由眉头紧锁。
虽说虞王手中的遗诏,是他俩与糟老头子都在寻找之物,但此事若涉及到小娃,这交易便不可做。
两人皆不可能容忍一心思狠毒之人留在小娃身侧。
林玉瓒沉吟片刻,开口道:“徐同公公,我女儿身侧早已被皇上安排满了人手,以你的能力,若管理一些小事,便是大材小用。”
王诚接话道:“不若我俩将你带到皇上面前,你以此为条件,求皇上给你一个安乐地,远离勾心斗角,以后安稳渡过余生。”
徐同闻言苦笑,“林秀才,王大公子所言,奴婢如何不知,可奴婢是个阉人,无权无势,又能去何处。在外,若有权贵瞧奴婢不顺眼,要性命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况且奴婢跟在虞王身侧,曾帮他做过不少坏事,那些人奈何不了虞王,但奴婢却能任人宰割。”
“奴婢怕死,在燕京之中也无人会要奴婢,百般无奈,奴婢才找上曾对奴婢释放过善意的乐安郡主。乐安郡主正得圣眷,奴婢即便只是给她扫院子,外头的人也不敢对奴婢轻举妄动。”
林玉瓒默然片刻,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发问:“徐同,明人不说暗话,你告诉我,是不是虞王谋反,让你觉得无胜的可能,才使的你另谋高就。”
徐同瞳孔骤然一缩,豁然抬首,对上两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瞬间没了方才胆小慎微的模样。
王诚嘴角泛起若有似无的讽意:“虞王有先皇遗诏护着,皇上并不能要他性命,但你们这些侍婢,必死无疑,甚者诛九族。徐同,你怕死,又恨虞王,心有不甘,才寻上乐安郡主,能保你一命。”
徐同缓缓垂首,沉默良久,发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