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日路程。我率领三万铁骑西去,正好让北边那些自以为聪明的豺狼看看,我的大帐似乎空了。”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猎人布下陷阱时的光芒:“他们若是按捺不住,真的敢来偷袭我的后方……那正好省了我去找他们的工夫。我的骑兵,掉转头,就能像旋风一样杀回来!”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是他们集结的速度快,还是我的弯刀落下的速度快!正好,借此机会,把这群心怀鬼胎的家伙,一网打尽!”
这番话语,如同拨云见日,瞬间点燃了帐内所有将领的斗志。
原来大汗的谋划如此深远!西征既是复仇,更是诱敌深入、一举解决北方隐患的绝妙良机!所有的犹豫和担忧,此刻都化作了对大汗智慧和勇力的无限钦佩。
“就这么定了!”铁木真大手一挥,声如洪钟,“传令下去,各部骑兵,依此前部署,即刻集结待命!”
命令如山,迅速传递下去。片刻之后,帐外响起了低沉而雄浑的牛角号声,这声音连绵不绝,如同唤醒沉睡巨龙的呐喊,传遍了整个营地上空。
铁木真大步走出汗帐,炽烈的阳光洒在他古铜色的脸庞上。侍卫牵来他那匹神骏的战马,他翻身上马,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他接过侍从递来的那柄象征着权力和征服的圆月弯刀,刀身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他策马缓缓走向已经集结完毕的军阵前方。三万蒙古铁骑,如同沉默的钢铁森林,排列成整齐的队形,战士们的眼神狂热而忠诚,紧盯着他们的汗王。
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大战将临的气息,不安地刨着蹄子,喷吐着白色的鼻息。
铁木真勒住战马,目光缓缓扫过这支无坚不摧的力量。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圆月弯刀,阳光在刀锋上凝聚成一点耀眼的光芒。
刹那间,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冲天而起:“大汗!大汗!大汗!”
铁木真手臂猛地向前一挥,弯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出发!”
命令如同霹雳炸响。三万铁骑如同决堤的洪流,又如同离弦的利箭,瞬间启动。
马蹄声起初是杂乱的鼓点,迅速汇成一片滚雷,震撼着大地,卷起漫天黄尘,如同一条咆哮的土黄色巨龙,向着西方的地平线,奔腾而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夏国都兴庆府,却笼罩在一种截然不同的氛围之中。
皇宫深处,失去了定海王李沧澜这根顶梁柱后,整个西夏的权柄都落在了西夏王妃的手中。宫殿虽然依旧华丽,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虚浮和焦虑。
绝色王妃坐在垂着珠帘的凤座上,她虽是一介女流,眉宇间却有着不输男子的刚毅和决断,只是此刻,这刚毅中掺杂了太多的忧虑和疲惫。
一名心腹内侍正跪在下方,用颤抖的声音禀报着来自边境最紧急的军情:蒙古大汗铁木真已亲率数万铁骑,浩浩荡荡,直扑西夏而来!
听到“铁木真”三个字,王妃的指尖微微一颤。她深知这个从漠北崛起的男人有多么可怕,他的骑兵就像草原上的风暴,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曾经的邻居克烈部、乃蛮部,那些强大的部落,如今都已成为他功业册上的尘埃。如今,这柄锋利的弯刀,终于指向了西夏。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期待,有惶恐,也有不易察觉的观望。
“众卿都已听到。”王妃的声音清冷,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豺狼已至门前,哀嚎与退缩,换不来和平。唯有亮出我们的刀剑,才能守住先祖的基业!”
她的目光落在大殿右侧一位身披重甲、面容坚毅的老将身上。
“嵬名令公!”她唤出了西夏宿将的名号。
“国家危难之际,本宫命你为征讨大将军,总领全国兵马,即刻率领京师主力及右厢朝顺军司、黑水镇燕军司等精锐骑兵,火速开赴黑水城、兀剌海城一线边境布防!”
她站起身,珠帘晃动,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记住!依托城池险要,稳扎稳打,切勿贸然与蒙古铁骑野战!你们的任务,是坚守!耗尽他们的锐气,拖垮他们的补给!务必将蒙古大军,阻挡在国门之外!”
嵬名令公大步出列,甲胄铿锵,他重重抱拳,沉声道:“臣,领旨!定不负王妃重托,誓与边境共存亡!”
很快,兴庆府的城门洞开,西夏最精锐的部队也在号角声中集结、开拔。
士兵们的脸上,有保家卫国的决心,但也掩不住对即将到来的、与传说中蒙古铁骑交锋的深深恐惧。
马蹄踏过京城的石板路,声音沉闷,仿佛敲打着每个人不安的心房。
东方的蒙古铁流滚滚向西,西方的西夏坚壁紧张以待。贺兰山下的草原与沙漠,即将被鲜血浸染。而铁木真那深藏的战略意图——以西方之征为诱饵,静待北方之敌的动向——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才刚刚开始撒向广袤的漠北草原。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