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隐约传来。
“啊——!”福伯即使是在昏迷中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醒转,抱着扭曲的腿痛苦地蜷缩起来。
“爹!”春生发出绝望的哭喊,就要冲上去拼命,却被旁边的几个苦力死死拉住。他们眼中含着泪,脸上充满了悲愤,却只能死死按住春生,低声道:“春生!别去!去了就是死啊!”
朱和尚把带血的锹往地上一杵,狞笑着扫视全场:“都看见了?这就是偷懒的下场!皇军的碉堡,工期紧,任务重,谁要是再敢耍滑头,这就是榜样!把他拖一边去,别碍事!”
他轻描淡写地吩咐道,仿佛刚才只是打断了一根木棍,而不是一个人的腿骨。
两个爪牙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哀嚎的福伯拖到了工地边缘的阴凉处,任由他自生自灭。春生被众人死死按住,嘴里塞满了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眼泪混着泥土糊满了脸。
整个工地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福伯压抑的痛哼和人们粗重的喘息声。一种无形的怒火在沉默中积聚,在每一双低垂的眼眸深处燃烧。他们恨鬼子,但此刻,他们更恨这些为虎作伥、残害乡邻的二鬼子!这些往日里或许还能打个照面的熟人,一旦披上了那身皮,心肠竟比真正的鬼子还要狠毒十分!
朱和尚很满意这效果。他就是要用这种绝对的恐惧,来确立自己的权威,来向他的日本主子证明他的“价值”。他踱着步子,走到堆放物料的地方,眼睛一扫,发现几袋水泥似乎摆放得不太整齐。
“这谁干的活?!”他尖声叫道,目光如同毒蛇般在人群中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