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朕命令!”我声音冰冷,下达了在天界前线用无数牺牲换来的、最残酷的应对条例,“所有将士牢记:与虚空作战,绝对不能被它们沾染!一旦肢体、魂体被虚空能量触及,无论伤势多重,立刻、毫不犹豫地,切掉被沾染的部分!用你们的神力、魂力封住创口!”
下方传来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自残?这对魂体而言,伤害极大,甚至可能伤及本源!
“如果……”我的声音更加冰冷,带着一种近乎无情的残酷,“如果沾染速度太快,来不及切除,或者沾染面积过大,超过魂体三成……”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最后的命令:“那就……自爆!立刻自爆!”
“什么?!”
“自爆?!”
“陛下!”
这一次,连玄阴、墨鸦等人也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骇然。自爆,意味着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这对于任何拥有灵智的存在而言,都是最极端、最无法接受的选择!
“这是命令!”
我厉声打断所有的质疑和惊呼,目光扫过每一个核心重臣,扫过下方每一个将士,“朕知道这很残酷!但这是用无数牺牲换来的教训!一旦被虚空彻底侵蚀转化,你不仅会变成攻击同泽的怪物,你的力量,你的魂体,都将成为虚空成长的养料!让它变得更强大,去杀害更多的同胞!”
我的声音带着沉痛,却也带着钢铁般的意志:“自爆!是切断与虚空联系,避免成为它帮凶的……最后,也是唯一的手段!为了地府,为了冥界,为了你们身后需要守护的亿万子民,必须这么做!没有第二种选择!”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战场,只有远处虚空生物不断的嘶鸣和爆炸声作为背景。每一个将士都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挣扎、恐惧,但渐渐地,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狠厉和决绝,开始取代了之前的慌乱。
厉魄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一捶自己的胸甲,发出铿锵巨响,嘶吼道:“都听见陛下的命令了吗?!谁他妈敢犹豫,害了身边的兄弟,老子先剁了他!沾染了就切!切不了就爆!听到了吗?!”
“是!!”震天的回应,带着一种悲壮和破釜沉舟的气势,从防线各处响起。命令被各级将领层层传递下去,虽然依旧残酷,但至少,军队有了明确的、应对这种恐怖情况的方法,恐慌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战斗再次变得激烈,甚至更加惨烈。
不时有阴兵在战斗中不慎被虚空能量沾染,他们或发出痛苦的吼叫,毫不犹豫地挥刀斩断自己的手臂、腿脚,或用同伴的帮助切除被污染的魂体部分,然后被迅速拖下前线救治;更有甚者,在被大范围沾染、自知无法幸免时,发出一声绝望而决绝的咆哮,轰然自爆,与周围的虚空生物同归于尽,那瞬间爆开的魂力光芒,既悲壮又刺眼。
每一次自爆的闪光,都像一柄重锤,敲击在我的心头。但我不能流露出丝毫软弱,我的眼神必须比钢铁更硬。
战斗,就这样惨烈地持续着。
一天,两天,三天……
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不断重复的厮杀、死亡和牺牲。
酆都的伤亡数字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原本齐整的建制,在残酷的消耗下,开始出现严重的减员。预备队一批批填上去,又很快被打残。城内的救治点早已人满为患,苏雅和那些擅长治疗的鬼修们几乎不眠不休,但面对虚空侵蚀造成的伤势,她们能做的也极其有限,更多的是在延缓魂体的消散。
虚空生物仿佛无穷无尽,而且出现的个体越来越强。开始出现身高数丈、浑身覆盖着厚重紫黑色骨甲、能硬抗弩炮轰击的“巨力魔”;有能释放出干扰神魂、让阴兵陷入混乱幻觉的“低语者”;有速度极快、形如鬼魅、擅长偷袭的“影袭兽”;甚至出现了少量能够短暂撕裂空间、进行小范围瞬移的“相位行者”,它们往往能突然出现在防线内部,造成巨大的混乱和杀伤。
我作为最高战力,也不得不出手更加频繁。
镇魂剑不知斩杀了多少强大的虚空个体,天君之力一次次爆发,清空大片的区域,为摇摇欲坠的防线争取喘息之机。但我也能感觉到,连续的高强度作战,让我原本就没有完全恢复的神力消耗巨大,左臂旧伤处的麻木感,在频繁催动力量时,也开始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着我那潜伏的隐患。
玄阴和墨鸦在后方竭尽全力,调动着地府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
物资像流水一样消耗,兵员捉襟见肘。墨鸦的舆论引导早已从“胜利”转向了“悲壮”与“牺牲”,用一个个自爆殉国的惨烈事例,来激发军民与冥界共存亡的死志。酆都城,这座冥界第一雄城,仿佛一个流尽了鲜血的巨人,在苦苦支撑。
第四天,第五天……
防线数次被突破,又数次在厉魄、夜枭等人率领精锐部队悍不畏死的反扑下,强行堵住。
镇渊军作为核心王牌,承担了最危险的反冲击任务,伤亡同样惨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