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牺牲?当然!成大事者,岂能拘泥于小节?妇人之仁,只会导致灭亡!”
我用力拍着冰桌,发出沉闷的响声:
“朕是对的!只有绝对的权力,高效的动员,才能应对这场危机!什么初心?什么底线?在生存面前,都不值一提!朕没有错!”
我大声地说着,像是在与一个无形的辩手争论。风雪似乎都被我这番“豪言壮语”惊扰,平台周围的气流微微紊乱。
但说着说着,我的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那强装出来的气势,像泄了气的皮球,迅速萎靡。因为对面,只有空空的座位,冰冷的戮魂匕,和那杯一动未动的酒。
没有反驳,没有赞同,只有死寂的沉默。
这沉默,比任何激烈的辩驳更让我无力。我所有的“功绩”,所有的“理由”,在这空无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我颓然地向后靠倒在冰椅背上,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良久,我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尽疲惫的叹息。
“呵……吹了半天牛逼……”我自嘲地笑了笑,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沙哑和落寞,“可是平等王……为什么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苏雅说我变了,说我只知道大局,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我看着那些子民在高压下疲惫不堪,却还对我感恩戴德,我心里……堵得慌。”
我抬起手,用力揉了揉眉心,“我好像……越来越像当年我痛恨的那些人了。为了一个所谓的‘正确’目标,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牺牲个体,还觉得这是‘必要之恶’。”
我拿起酒坛,这一次,没有倒进杯子,而是直接对着坛口灌了一大口。劣酒的辛辣刺激着喉咙,让我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差点呛出来。
咳嗽平复后,我看着对面那杯酒,沉默了片刻。
然后,我伸出手,端起了那杯属于平等王的酒。冰凉的酒杯在我手中微微颤抖。
我站起身,绕过冰桌,走到那个空座位前。看着那冰冷的、空空如也的座位,仿佛能看到平等王最后坐在那里,平静接受消亡的模样。
“这杯酒,”我低声说,像是说给他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敬你。也敬……那个或许已经迷失了的我自己。”
说完,我手腕倾斜,将杯中琥珀色的劣质魂酒,缓缓地、均匀地倾倒在那冰冷的冰座位表面。
酒液顺着光滑的冰面流淌,渗入细微的缝隙,散发出浓烈的气味。没有蒸腾,没有变化,只是静静地浸润着那片寒冷。
仿佛是一种无声的祭奠,祭奠逝去的对手,也祭奠可能逝去的初心。
我站在原地,看着酒液完全渗入消失,只留下一片深色的湿痕。山风吹过,湿痕迅速凝结成薄冰,与座位融为一体。
放下空杯,我回到自己的座位,重新坐下。心中那股憋闷和烦躁,似乎随着那杯倾洒的酒,宣泄出去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空虚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