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疆域辽阔,兵力本就分散,如今全部打散重整已是震动极大!再将百万大军全部脱产训练……这,这所需的粮秣、军械、丹药,将是天文数字!国库……国库恐难支撑啊!且军士脱产,诸多防务、工程又由何人承担?民间赋税已然不轻,若再加征,只怕……只怕民怨沸腾啊陛下!”
他说的句句在理,也是实情。朝堂上许多文臣纷纷点头,面露忧色。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直到他说完,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爱卿所虑,朕已知晓。”
我目光转向全体文武:“朕已有决断。自即日起,整个地府,进入‘战时状态’!”
“战时状态”四个字,如同惊雷,再次震撼了所有人。
“在此期间,所有军士,依令脱产训练,此为第一要务!所有百姓,停止一切非必要活动,全力投入军工生产、粮草转运、基础设施维护!地府上下,实行‘计划供给制’!一切资源,优先保障军队需求!”
计划供给制!这意味着所有的物资分配都将由朝廷统一调度,个人和家族的财富、资源都将受到严格管制!这是只有在亡国灭种边缘才会采取的极端措施!
“陛下!”又有一位大臣出列,是掌管民生的官员,他脸色惨白,“究竟发生了何事?需要我地府如此兴师动众,行此……此近乎竭泽而渔之策?即便天界有战事,我冥界与天界素有壁垒,何至于此啊?!”
他终于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巨大疑惑。是啊,就算天界打翻了天,跟地府又有多大关系?何必如此折腾自己?
我沉默了片刻,目光深邃,仿佛透过殿顶,看到了那未知的威胁。我知道,不能说出虚空的全部真相,那会引起恐慌。但必须给他们一个足够分量的理由。
我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压力,却又刻意保持了一种模糊:“天界之战,非同小可。朕得到确切消息,战况极其惨烈,敌人……超乎想象。冥界壁垒,并非万无一失。朕此举,非为杞人忧天,乃是为防患于未然。”
我环视众臣,眼神锐利:“若待灾劫临头,再想整军备战,则为时已晚!地府基业,亿万元魂之存续,皆系于此!朕宁可以今日之非常之举,换他日一线生机!尔等,可明白?”
我将原因归结于“天界惨烈大战”和“可能波及冥界”,既给出了压力,又避免了详细解释“虚空”可能带来的恐慌。同时,我刻意强调了“亿万元魂存续”,将决策拔高到了拯救地府的高度。
殿内一片死寂。众臣面面相觑,虽然仍有疑虑,但看到我如此坚决,又抬出了“地府存亡”的大义,加上我之前积累的威严和镇渊军归来的威慑,无人再敢公然反对。
镇狱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那位钱粮判官和民生官员,也只能颤声领命:“臣……臣等明白,谨遵陛下圣谕!”
“很好。”我微微颔首,目光最后落在玄阴、墨鸦、夜枭三人身上,“新设六军,元帅人选至关重要。玄阴,你与墨鸦、夜枭三人,去忠魂营,即刻商议,拟定名单,报于朕定夺。”
“臣等遵旨!”三人齐声应道。
“退朝。”我吐出两个字,不再看下方神色各异的群臣,起身,拂袖而去。
留下满殿文武,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和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之中。
走出森罗殿,我感受着身后那复杂的目光,心中一片冰冷。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愧疚?犹豫?在生存面前,不值一提。
至于那六个元帅的位置……正好借此机会,看看玄阴他们如何平衡各方势力,也看看,有哪些人,是真正可用的。
森罗殿那场决定地府命运的朝会之后,整个冥界仿佛被投入了一座巨大的熔炉。
而我,就是那个掌控着火候的铸剑师。
我知道这过程会充满痛苦、抵抗甚至牺牲,但为了铸就出能抵御虚空的利剑,我必须硬起心肠,将一切杂音都视为淬火的杂质量之不理。
接下来的三个月,地府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高速运转和高压状态。我的意志通过玄阴、墨鸦、厉魄、夜枭这四位核心重臣,化作一道道冰冷的政令,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疯狂前进。
整军是第一要务,也是最艰难的部分。打散旧有编制,意味着触动无数将领的利益和固有地盘。阻力比预想的还要大。
起初的半个月,各种阳奉阴违、消极怠工甚至小规模的冲突层出不穷。有的将领倚老卖老,拒不交出兵权;有的则暗中串联,试图抵制整编;更有甚者,散布谣言,说大帝此举是为了削藩夺权,鸟尽弓藏。
对于这些,我早有预料,也毫不手软。
夜枭的“幽冥暗卫”发挥了关键作用。他们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蛇,迅速而精准地锁定了几个跳得最欢、影响力最大的刺头将领。
没有公开审判,没有繁琐程序,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