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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看着这个被所谓“真相”和“大局”蛊惑,双手却已沾满无辜者鲜血的“理想主义者”,心中最后一点残存的希望和温度,彻底熄灭了。
原来,通往地狱的路,真的可以由美好的愿望铺就。
原来,背叛之所以刻骨铭心,正是因为它来自于你曾深信不疑的人。
我缓缓地、缓缓地向后退了一步,仿佛要拉开与一个极度危险又极度肮脏的事物的距离。
苏雅似乎察觉到我情绪不对,轻轻拉了我的手臂一下,眼中满是担忧:“安如…”
我没有回应她,只是目光灰败地看着秦空。
手中幽光一闪,镇魂剑无声无息地再次出现,冰冷的剑锋吞吐着撕裂灵魂的寒芒。
苏雅脸色一变,以为我要动手,急忙劝阻:“安如!不要!这里不行!而且他…”
秦空也看到了我手中的剑,他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恐惧,但随即又化为了某种认命般的解脱和疲惫。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挺直了脊梁,仿佛在等待最终的审判,喉咙里发出近乎叹息的声音:“动手吧…李安如…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好受点…如果这…也能算是为‘大局’牺牲的一部分…”
他已然将自己的生命,也视为了可以计算的“代价”。
我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剑。
剑光一闪!
却没有刺向秦空。
而是嗤啦一声,精准地划破了我自己左臂的衣袖!一截灰色的布料应声而落,缓缓飘下,落在秦空面前的桌子上,如同一声无声的叹息。
秦空猛地睁开眼睛,愕然地看着桌上那截断袖,又难以置信地看向我。
我握着镇魂剑,手臂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用力,而是因为心死般的悲怆。我看着秦空,眼神里不再有愤怒,不再有失望,只剩下一种绝对的、冰冷的漠然。
“老秦…”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道不同,不相为谋。”
“今日,你我二人,已背道而驰,各行其是,再无回转之地。”
“既然…各自都不能回头。”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过去所有并肩的情谊全部吐出,最终化作冰冷的四个字:
“那便,断义吧。”
说完,我不再看他一眼,仿佛多看一秒都会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我收起镇魂剑,转身,对着同样神情复杂的齐天、黑疫使和苏雅,沙哑道:“我们走。”
苏雅眼中含着泪,最后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秦空,咬了咬牙,跟在我身边。齐天冲秦空呲了呲牙,冷哼一声,扛着金箍棒跟上。黑疫使笼罩在阴影中,无声无息地随行。
我们推开会议室的门,没有再回头,径直穿过走廊,走出了这座弥漫着压抑和背叛气息的地方。
身后,那间小小的会议室里,只留下秦空一个人,僵硬地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桌上那截灰色的断袖,仿佛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
窗外,阳光刺眼,却照不进心底那片冰冷的废墟。
断义易,断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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