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的眼泪流得更凶,但她看着我眼中的疯狂,最终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齐天气得狠狠一拳砸在墙上,墙体发出一声闷响,但他没有再坚持。黑疫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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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们是担心我。但我必须一个人去面对。那是我父母的最后一面,无论是以何种不堪的形式。这份极致的痛苦和屈辱,我必须独自承担。
我推开他们的搀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一步步向外走去。脚步虚浮,却异常坚定。
按照陈九发来的地址,我驱车来到了市郊一个极其隐蔽的、由暗河控制的独立小院。院子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败。
陈九早已焦急地等在门口,看到我下车,他立刻迎了上来。他的眼睛也是通红,脸上写满了愧疚、恐惧和悲伤。
“老板…”他声音沙哑,“对不起…我…”
我抬手制止了他,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像冰:“带路。”
陈九看着我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却透着骇人寒意的脸,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低着头,快步引着我走进院子,穿过几道暗门,来到最里面一个完全由特殊材料打造、密不透风的房间前。
门口站着两个暗河的核心成员,看到我,立刻躬身行礼,眼神里同样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就在…里面。”陈九的声音发颤,指了指那扇厚重的金属门。
我伸出手,放在冰冷的门把手上,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门。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朽和某种奇异焦糊味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
房间里的灯光很亮,惨白的光线照亮了一切。
两张简易的板床上,躺着两具…人形物体。
已经很难称之为“尸体”了。
皮肤完全失去了水分,紧紧包裹在骨骼上,呈现出一种暗褐色的、皮革般的质感。五官扭曲塌陷,眼睛变成了两个黑窟窿,嘴巴张得很大,仿佛死前经历了极致的痛苦或恐惧。头发干枯灰白,像秋天的野草。他们的身体蜷缩着,手指如同枯枝般扭曲。
真正意义上的…干尸。
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和水分。
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没有惊呼,没有痛哭,甚至没有上前。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阵痉挛般的剧痛,痛到麻木,痛到仿佛那个器官已经不存在了。血液好像都冻结了,四肢冰冷僵硬。
果然…连这最后的躯壳…也不肯留给我。
普化天尊…通幽阁…你们好狠的手段!好毒的心肠!连两具空壳都不放过!是要彻底断绝我所有的念想吗?!
一股毁灭一切的暴戾杀意再次冲上头顶,额间的共工血晶疯狂跳动,魔气几乎要破体而出!我死死咬着牙,口腔里再次充满了血腥味,强行将那滔天的魔压和怒吼压回心底。
现在,不是时候。
我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到床前。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痛彻心扉。
我伸出手,指尖颤抖着,轻轻拂过那干枯塌陷的脸颊。触感冰冷而粗糙,像摸到了一段枯死的木头。
没有温度,没有弹性,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
昨天那虽然空洞但尚且鲜活的假象,彻底破灭了。
“呵…呵呵…”我低下头,发出极其压抑的、破碎的冷笑声,眼泪却再次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滴落在干涸的、暗褐色的皮肤上,瞬间被吸收,不留一丝痕迹。
连我的眼泪,都无法再湿润他们分毫。
我缓缓蹲下身,蹲在两具干尸中间,像个无助的孩子。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了许久的、撕心裂肺的痛哭声终于冲破了喉咙,在这间冰冷的、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密室里回荡。
哭声绝望而悲怆,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悔恨和滔天的愤怒。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嗓子彻底嘶哑,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眼泪也仿佛流干了。
终于,我止住了哭声。
我站起身,脸上的泪痕未干,但眼神已经重新变得冰冷而死寂,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我伸出手,极其小心地,为他们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变得空荡荡、沾染了诡异污渍的衣服,又将他们扭曲的手指轻轻掰直,让他们看起来…稍微体面一点。
做完这一切,我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仿佛要将这最后不堪的画面也刻进灵魂深处。
然后,我毅然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陈九还惶恐不安地等在外面。
“老板…”他看着我更加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小心翼翼地开口。
“找最好的棺木。”我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将他们…送回老家。找我叔公,按老家的规矩,找块好地…合葬。风光一点。”
陈九愣了一下,急忙点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