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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再次陷入死寂。
我看着他开车的背影,不算宽阔,却挺得笔直。这番话,绝不是一时冲动的妄言,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一个忠诚部下所能给出的、最极致也最悲壮的解决方案——用整个暗河的自我牺牲,来成全我的“大义”,来了结许仙的私仇。
这他妈算什么解决方案!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猛地冲上我的头顶,冲刷掉了那些迷茫、犹豫和烦躁!是愤怒?是感动?是愧疚?或许都有!但更多的是一种豁然开朗般的清明!
去他妈的三界危机!去他妈的大义!如果守护这样的三界,需要牺牲掉老许、需要牺牲掉暗河这样活生生的人、需要泯灭掉所有的爱恨情仇,那这样的三界,守护下来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一个更大、更冰冷的牢笼!
我猛地将还剩半截的烟摁灭在车内的烟灰缸里,发出嗤的一声轻响。
一直压抑的胸腔仿佛一下子通畅了,那股翻腾的恶心感也奇迹般地消退下去。酒精带来的眩晕还在,但脑子却变得异常清醒和坚定。
我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起初只是肩膀抖动,后来声音逐渐变大,带着一丝沙哑和释然,在这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有些突兀。
林风被我的笑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透过后视镜疑惑地看我。
笑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停下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看着前方已经能看见轮廓的住所大门,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林风,”我开口,“这么严肃跟悲伤干什么?”
他愣了一下。
“我就是开个玩笑,随口那么一问,看看你们暗河的思想觉悟有没有提高。”我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仿佛刚才那段沉重无比的对话从未发生过,“不过,你小子的回答,倒是真让我…恍然大悟。”
车辆缓缓减速,驶向住所门口。
我坐直了身体,目光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向远处天际那即将被晨曦取代的深蓝色,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林风耳中:
“仇,是必须要报的。”
“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出息,也没什么普度众生的宏伟愿望。我很自私,真的。”我淡淡地说道,“我就想着,我身边的人,我在乎的人,比如苏雅,比如齐天那猴子,比如大师,比如九哥,比如你们暗河这些跟着我拼命的兄弟…能过得好的,活得痛快,死得明白。”
“其他人?”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考虑不到,也没那份闲心去考虑。”
“所以,”我的语气骤然变得无比强硬,带着一丝久违的、属于酆都大帝的杀伐决断,“仇,一定要报!而且…”
我一字一顿,强调道:“必须是以我!为!主!导!”
“暗河是刀,没错。但握刀的手,只能是我。”我的目光锐利如刀,“什么时候出刀,砍向哪里,怎么砍,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你们来自作主张地去送死,懂吗?”
车辆停在了住所门口。
林风踩下刹车,挂上空挡,拉上手刹。他转过头,看向后座的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般的激动和重新燃起的、炽热的火焰。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我没给他机会,直接推开了车门,夜风再次灌入。
“走了。”我丢下两个字,下了车,脚步虽然还有些虚浮,但背脊挺得笔直。
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听到车里传来林风清晰而有力的回应:
“是!老板!”
声音里,再无迷茫。
我迎着凌晨最冰冷的寒风,朝着住所走去,没有再回头。脑子里的那些秃鹫仿佛被一声枪响惊散,虽然问题依旧存在,迷雾并未完全散去,但至少,我知道了自己该站在哪里,该为什么而挥刀。
这就够了。
脑袋依旧昏沉,脚步也带着酒后特有的虚浮,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青石板上。
凌晨的寒意像细密的针,透过单薄的衣衫扎在皮肤上,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酒意似乎也醒了两分。
那座颇具西南特色的独门小院终于出现在眼前。黑瓦白墙,在稀薄的晨雾和未熄的几盏古朴灯笼映照下,显得格外静谧。
总算到了。我现在只想一头栽进那张还算柔软的床铺,让酒精和疲惫彻底吞噬意识,至于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都他妈等睡醒了再说。
掏出钥匙,尽量放轻动作插进锁孔,转动。心里还嘀咕着,这个点,那几个家伙估计早就睡死了,尤其是齐天那厮,呼噜打得能震天响。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我推开门,一股混合着茶香、烟味,还有…某种淡淡焦糊气的复杂味道扑面而来。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