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士兵登上了渔船,手里的枪端得笔直,枪口微微上扬,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甲板和船舱的每一个角落。他走到渔篓旁边,用枪托轻轻拨了拨里面的海鱼。海鱼受惊,纷纷蹦跳起来,溅起一身海水,打湿了士兵的裤腿。士兵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似乎对这湿漉漉的环境很是厌恶。他又走到渔网旁边,仔细检查了一番,用手摸了摸渔网的质地,又看了看网眼间的海草和水珠,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另一名士兵则走进了船舱,用手电筒四处照射,灯光在船舱里来回晃动,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他翻查着船舱里的物品,拿起一个装着粮食的布袋,打开看了看,又随手扔了回去;他又检查了几个渔具箱,里面都是一些破旧的渔网、鱼钩和鱼线,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手电筒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晃动,映出他严肃而警惕的神情,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江奔宇的手心全是冷汗,后背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粘在皮肤上,冰凉刺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跳加速和血液流动加速的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舞。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士兵们不要发现任何破绽。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每一秒都过得格外漫长,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士兵的脚步声、自己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他悄悄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那名在甲板上检查的士兵。士兵的目光在甲板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了江奔宇身上。江奔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连忙低下头,继续假装搬着鱼筐,动作更加缓慢而笨拙。士兵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转身走向了船舱门口。
“长官,船舱里都是渔具和鱼,没发现违禁品。”检查船舱的士兵走了出来,对军官敬了个礼,又拍了拍怀里厚厚凸起的东西——那是老陈悄悄塞给他的两条香烟,在那个年代,香烟是打通关系的硬通货。
军官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伸手接过士兵递过来的香烟,打开看了看,眼睛不由一亮,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又皱了皱眉,目光再次扫过渔船的甲板,似乎有些不甘心,想要找到点什么。他拿起望远镜,又仔细观察了一番海面,确认没有其他异常后,才挥了挥手,用英文对士兵们下达了命令。
“好了,放行。下次遇到巡逻,主动停下接受检查!”一名士兵用中文喊道,声音依旧生硬,但语气中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不耐烦。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老陈连忙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容,目送着巡逻艇离开。
巡逻艇上的士兵收起跳板,两道光柱从渔船身上移开,转向了其他海域。引擎的轰鸣声再次响起,越来越响,巡逻艇缓缓驶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两道逐渐远去的光柱,最终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江奔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贴身的衬衫粘在皮肤上,冰凉刺骨。他缓缓站起身,双腿有些发麻,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刚才的紧张让他几乎耗尽了力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还在快速跳动,需要好一会儿才能平复下来。
老陈也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脸颊滑落,滴在甲板上,瞬间被海风吹干。他对船员们说:“好了,没事了,启动引擎,加快速度,尽快穿过交界线,以防又碰到那些鬼佬。”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船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启动引擎,渔船的引擎再次轰鸣起来,声音比之前响亮了许多,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渔船加快了速度,在海面上劈波斩浪,朝着内地的方向驶去。江奔宇走到甲板中央,望着远处的海面,夜色依旧深沉,但他的心中却多了一丝希望。过了中英海域交界线,前面就是内地的海域,安全系数会大大提高。
海风依旧呼啸,海浪依旧汹涌,但江奔宇的心情却渐渐平静下来。他望着漫天的繁星,想起了家中的媳妇和孩子,想起那些朋友们,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这些物资不仅能给人们带来便利和欢乐,也能为他带来丰厚的报酬,更重要的是,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没有让自己的秘密暴露。
渔船在海上行驶了大约五个小时,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那一抹白色如同宣纸被染开的墨痕,一点点在天边扩散开来,将黑暗渐渐驱散。江奔宇望着东方的地平线,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格外耀眼。海面上的雾气渐渐消散,远处出现了一片陆地的轮廓,那就是内地的海岸线,再沿着珠江上去,就是羊城了。
“江先生,前面就是广州南沙港的偏僻码头了,我们在那里靠岸。”老陈指着远处的陆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经过一夜的紧张与奔波,他们终于即将抵达目的地。
江奔宇点点头,心中充满了激动。他终于回来了,带着满满的物资,回到了这片熟悉的土地。他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