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凤听着母亲的话,心里一阵酸楚。她逃荒出去这些年,虽然日子也不算富裕,但江奔宇在村上,多少能分到些紧俏物资,手电筒这种东西,家里倒是一直有。可娘家这边,母亲一辈子没离开过秦家村,连供销社的手电筒都只是远远看过,没敢凑近摸过。她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江奔宇,正好对上他的目光。江奔宇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还有对她的疼惜——他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既想让娘家人过上好日子,又怕太过张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秦嫣凤轻轻咬了咬嘴唇,朝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拿着吧,路上好用。”江奔宇把手电筒递给秦嫣凤,又叮嘱道,“听你们说的意思,芳嫂家住在村西头,路不好走,你们慢点走,别摔着。”
“知道了,你放心吧。”秦嫣凤接过手电筒,攥在手里,冰凉的塑料外壳让她心里踏实了些。她转头对秦母说:“妈,咱们走吧。”
秦母应了一声,跟秦父、秦宏良、覃春竹打了声招呼,就跟着秦嫣凤走出了院子。手电筒的光柱在前面晃悠,照亮了坑坑洼洼的村路。路边的野草长得齐膝高,晚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还能听到田埂里传来青蛙的叫声,还有远处谁家的狗在叫,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秦母走在后面,看着女儿手里的手电筒,忍不住叹了口气:“阿凤,你嫁对人了。阿宇这孩子,细心又靠谱,还能弄到这些稀罕东西,以后你们娘仨跟着他,日子肯定差不了。”
秦嫣凤心里暖烘烘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妈,阿宇是挺好的。这次回来,也是想跟你们报个平安,城里条件好,孩子也能上个好学校。”
秦母摇了摇头:“有出息了,,我跟你爸这辈子都在村里,离不开这土地。你们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她顿了顿,又说:“刚才那手电筒,得不少钱吧?供销社里我问过,那种上海产的一号电池,一节就要五毛钱,这手电筒本身,起码得七八块钱,可不是一般人家能买得起的。”
秦嫣凤心里咯噔一下,她倒是没注意过价格,只知道这东西不算特别贵。可在1977年,一个壮劳力在生产队干一天活,工分也就一毛多钱,七八块钱相当于一个月的收入四分之一,确实是奢侈品。“妈,您别担心,阿宇有办法,不花多少钱的。”她只能含糊地解释道,总不能告诉母亲,江奔宇有个神秘的本事,里面有不少这些东西。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芳嫂家。芳嫂家的院子里还亮着煤油灯,门没关,芳嫂正坐在门槛上纳鞋底,手里的针线在油灯下穿梭。听到脚步声,芳嫂抬起头,看到是秦嫣凤和秦母,连忙站起身:“哎呀,是嫣凤和婶子啊!你们怎么来了?快进屋坐!”
“芳嫂,不坐了,我们来跟你借点东西。”秦母笑着说,“嫣凤他们刚从城里回来,家里没锅做饭,想跟你借口锅用用,明天我们就去公社买新的。”
“借锅啊?这有啥的!”芳嫂爽快地答应着,转身就往厨房走,“我家有两口锅,一口煮饭,一口炒菜,你们尽管拿去用。”她一边走一边说:“你们回来得正好,我家今天刚割了青菜,还有些葱,你们拿点回去,炒个菜吃。”
秦嫣凤连忙推辞:“不用了芳嫂,我们自己带了菜,不用麻烦你。”
“客气啥!”芳嫂从厨房出来,手里提着一口炒菜锅和一口煮饭锅,还抱着一把绿油油的青菜和一把葱,“都是自家种的,不值钱,你们拿着吧。这炒菜锅的一个耳子有点烂了,你们用的时候小心点,别烫着。”
秦嫣凤接过锅,只见那炒菜锅是黑色的铁锅,边缘有些锈迹,靠近手柄的地方,一个锅耳确实烂了半截,用粗麻绳绑着,勉强能提起来。煮饭锅是陶土做的,锅底有些发黑,边缘还有个小小的破洞,用一块布条塞着。就是这样两口锅,在当时的农村,已经算是不错的家当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芳嫂。”秦母连忙道谢,“明天我们买了新锅,就把这两口还回来。”
“不急不急,你们先用着。”芳嫂笑着说,又好奇地问,“嫣凤,听说你今天回村,你还喜得双胞胎吧?长得真俊!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没多久,坐火车坐了大半天。”秦嫣凤笑着说,“孩子有点认生,还没缓过劲来。”
“难怪呢,一路颠簸,肯定累坏了。”芳嫂心疼地说,“快回去吧,孩子估计也饿了,赶紧做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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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们先走了,谢谢芳嫂!”秦嫣凤和秦母提着锅,抱着青菜和葱,跟芳嫂道别后,就往回走。路上,秦母忍不住感慨:“芳嫂这人,真是热心肠,每次家里有事,她都乐意帮忙。”
秦嫣凤点点头:“是啊,小时候我还总跟她女儿一起玩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