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今天上午在车厢里遇到的一件小事。当时他去洗手间,路过硬座车厢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脾气很冲,上来就推了他一把,嘴里骂骂咧咧的。江奔宇本来想理论几句,但看到那年轻人身后站着两个眼神不善的男人,就忍了下来,说了句“不好意思”就走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年轻人当时似乎就是在那个中年男人附近徘徊。
还有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去餐车打饭,看到那个中年男人也在餐车,身边坐着两个同伴,三个人低声交谈着什么,时不时还警惕地环顾四周。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那三个人的神态都很不对劲,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戒备。
难道这些都是巧合?江奔宇不相信巧合。尤其是在“秃鹫”“六耳”被抓这件事发生后,所有看似无关的细节都串联了起来,指向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这伙人是一个团伙,“六耳”“秃鹫”只是他们抛出的一颗棋子,目的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掩护团伙的核心人物和核心目标。
而那个核心人物,很可能就是那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那么核心目标呢?江奔宇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硬座车厢的方向,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他想起白天观察那个中年男人时,看到他身边放着一个深棕色的皮质箱子。那箱子看起来不大,大概有一个普通登机箱那么大,但材质看起来很厚实,边角处有金属包边,看起来很结实,也很贵重。当时那箱子就放在中年男人的脚边,他时不时会低头看一眼,像是在确认什么。
如果那个箱子里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那“六耳”故意被抓,是不是就是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让乘警和乘客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从而掩护中年男人和那个箱子安全通过?江奔宇觉得这个推测越来越合理。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是违禁品?是赃物?还是其他见不得光的东西?
更让江奔宇感到愤怒的是,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也被这伙人当成了棋子。今天上午撞到那个年轻人时,如果他当时忍不住和对方起了冲突,很可能会引发一场混乱。而那场混乱,会不会也是这伙人计划的一部分?用来分散乘警的注意力,为“六耳”的偷窃行为或者其他行动做铺垫?
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被卷入其中,还可能被当成了别人的“枪”,江奔宇就觉得一股火气往上涌。他不是那种爱惹事的人,但也绝不是那种吃了亏就忍气吞声的人。既然你们这伙人拿我当枪使,把我和我的家人置于潜在的危险之中,那我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总得让你们拿点东西赔偿一下。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江奔宇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决定,明天天亮了,一定要想个办法,去那个中年男人那里探探虚实。如果能找到证据,最好;如果能趁机拿回点“赔偿”,也算是给这伙人一个教训。
可怎么去探虚实呢?直接过去问肯定不行,会打草惊蛇。那个中年男人看起来警惕性很高,身边还有同伴,硬来也不现实,他还要保护妻女的安全。
江奔宇琢磨着,目光落在了下铺熟睡的大女儿身上,长得粉雕玉琢,一双大眼睛像极了秦嫣凤,不管谁见了都喜欢。有了!明天可以借着溜孩子的名义,抱着女儿在车厢里走动,这样既不会引起怀疑,又能光明正大地观察那个中年男人和他的箱子。
这个计划让江奔宇稍微松了口气。他又在脑海里演练了一遍,确保没有漏洞。然后他轻轻侧过身,看着妻子和女儿的睡颜,心里默念着:一定要小心,不能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火车依旧在铁轨上疾驰,朝着目的地前进。车厢里的呼噜声、呼吸声、铁轨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独特的夜曲。可江奔宇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明天注定会是不寻常的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江奔宇终于抵挡不住睡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即使在睡梦中,他也没有放松警惕,脑海里依然反复回放着白天的细节,像是在为明天的行动做最后的准备。
第二天,天还没完全亮,只是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火车正好经过一个小站,短暂停留后再次启动。车厢里的乘客也渐渐苏醒过来,有的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有的摸索着找洗漱用品,有的则已经开始准备早餐,车厢里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江奔宇是被女儿的咿呀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看到女儿正趴在秦嫣凤的怀里,小手抓着秦嫣凤的头发,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看起来精神很好。
“醒了?”秦嫣凤看到他睁开眼睛,温柔地笑了笑,“女儿早就醒了,我已经给她喂过奶了,刚吃饱,正等着跟你玩呢。”
江奔宇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的身体。他低头看着女儿,伸出手捏了捏她胖乎乎的小脸蛋,笑着说:“我们的小公主醒啦?是不是在这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