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注意到,在车厢连接处的阴影里,三个男人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
领头的是个留着寸头的中年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满脸横肉,额头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眉头延伸到太阳穴,像是被刀砍过一样。他外号“秃鹫”,是这伙扒手的头目,常年在这条往返的绿皮火车线路上作案,经验老道,心狠手辣。他的目光像鹰隼一样锐利,死死地盯着江奔宇,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动作。
旁边站着两个精瘦的年轻人,左边那个个子稍矮,眼睛贼溜溜的,总是东张西望,外号“耗子”;右边那个个子高挑,脸颊凹陷,嘴角总是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外号“瘦猴”。两人都是“秃鹫”的手下,跟着他作案多年,手脚麻利,配合默契。
刚才他们在车厢里来回转悠,物色作案目标。绿皮火车上鱼龙混杂,乘客大多是返乡探亲的、出门业务的,带着不少现金和行李,是扒手们最喜欢的“猎物”。他们从车头走到车尾,观察着每个乘客的神态举止,寻找防备心弱、容易得手的目标,直到看到了江奔宇。
“秃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用眼神示意两个手下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就这小子,一个大男人带两个这么小的娃,媳妇还睡得跟死猪似的,一看就是软柿子,好拿捏。”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砂纸摩擦木头的声音。
“耗子”搓了搓手,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哥,这带着俩婴儿呢,下手不方便吧?万一孩子哭起来,全车人都得看过来,到时候咱们想脱身都难。”他以前跟着“秃鹫”偷过不少次,但从来没遇到过带这么小婴儿的目标,心里有些打怵。
“瘦猴”嗤笑一声,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显得愈发猥琐:“这你就不懂了,正因为有孩子才好下手。”他凑近“秃鹫”,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三个人能听见,“咱们给他扣个帽子,说他是人贩子,把人家孩子偷来卖的。到时候车厢里一乱,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孩子和人贩子身上,谁还顾得上看自己的行李?咱们趁机摸几个钱包、拿几块手表,神不知鬼不觉,等他们反应过来,咱们早就溜了。”
“秃鹫”眼睛一亮,拍了拍瘦猴的肩膀,力道大得让瘦猴踉跄了一下:“好主意!还是你小子脑子活络!就这么办!”他立刻分工,“瘦猴,你去喊人,动静越大越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耗子,你在旁边盯着,看到值钱的就下手,别贪心,见好就收;我来跟这小子周旋,拖住他,不让他有机会解释。”
“好嘞,哥!”瘦猴和耗子异口同声地答应下来,眼神里都露出了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手的钱财。
商议定了,三人立刻行动。瘦猴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花衬衫,深吸一口气,先是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到车厢中部,然后突然拔高了嗓门,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事似的,双手拢在嘴边大喊起来:“大家快来看啊!抓坏人!这人是人贩子!把人家刚出生的孩子偷来卖呢!太缺德了!”
他一边喊,一边伸出手指,死死地指向江奔宇所在的铺位,脸上露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甚至还夸张地跳了起来,生怕别人看不到他指的方向。
这一嗓子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车厢的沉闷。原本低头看报纸、看书的乘客们纷纷抬起头,闭目养神的人也猛地睁开了眼睛,顺着瘦猴手指的方向,齐刷刷地看向江奔宇所在的铺位,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警惕。
江奔宇正专注地给杰飞拍嗝,听到这声突如其来的叫喊,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奶瓶差点掉在地上。怀里的杰飞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父亲的颤抖惊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哭声尖锐而响亮,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旁边婴儿篮里的玉涵也被弟弟的哭声传染了,小嘴一张,高分贝的哭声立刻盖了上来,比杰飞的哭声还要响亮几分,瞬间压过了火车“哐当哐当”的行驶声和风扇的“嗡嗡”声,充斥着整个车厢。
“你胡说八道什么!”江奔宇又急又气,脸颊瞬间涨得铁青,他赶紧用胳膊紧紧搂住怀里的杰飞,另一只手飞快地伸到婴儿篮里,轻轻拍着玉涵的后背,试图安抚两个哭闹的孩子,“这是我的亲生儿女,刚满月不久,怎么可能是人贩子?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他的声音因为着急而有些颤抖,额头上的汗珠瞬间多了起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在杰飞的襁褓上。
“秃鹫”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双手叉腰,胸膛因为刻意的怒气而剧烈起伏着,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声音洪亮,足以让周围的乘客都听得清清楚楚:“你说亲生就亲生?谁信啊!一个大男人带着两个刚满月的孩子,孩子妈就躺在那儿不管不顾,睡得跟没事人一样,这事儿搁谁身上都觉得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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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还在熟睡的秦嫣凤,眼神里满是煽动的意味。
秦嫣凤被这突如其来的喧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