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奔宇点了点头,也顾不上和村民们打招呼,扭头就往停自行车的院角跑。他的自行车是一辆加重型“永久”牌的,,但性能还不错,是他平日里代步的工具。
他跑得太急,差点撞到一个围观的孩子,幸亏孩子的娘反应快,一把把孩子拉了过来。“奔宇,慢点!”村民们纷纷让开道路,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
江奔宇跑到院角,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自行车。他手指慌忙地去拨车锁,因为心里太急,手指都有些发抖,拨了好几次才把车锁打开。他长腿一跨,猛地蹬上车子,脚蹬子被他踩得飞快,自行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叮铃铃——叮铃铃——”车铃被他按得不停作响,提醒着路上的行人避让。他沿着坑洼不平的村路,朝着三乡镇的方向飞快冲去,身后扬起一阵细细的尘土,尘土里还夹杂着他刚才按手印时蹭掉的红泥。
“奔宇,路上小心点!”
“祝阿凤顺顺利利,生个大胖小子!”
村民们站在晒谷场上,望着江奔宇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老榕树的影子被阳光慢慢拉得更长,遮住了他们的身影,也遮住了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晒谷场。
江奔宇完全听不到村民们的呼喊,他的眼里只有前方的路,心里只有阿凤。他使劲地蹬着自行车,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他的衬衫,贴在背上,黏糊糊的,可他却浑然不觉。
路上的景色飞快地向后倒退——绿油油的稻田,还有路边不知名的野花,都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偶尔有行人或者骑车的人经过,他都来不及打招呼,只是拼命地往前蹬。
他想起阿凤怀孕后的样子——因为怀着孕,还要照顾五个弟弟,她比以前瘦了不少,脸色也有些苍白,可每次他从山里回来,她都会笑着迎上来,给他端上热腾腾的饭菜,从不抱怨一句。他想起有一次,他因为村里的事忙到深夜才回家,阿凤还坐在灯下等他,桌上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他想起阿凤摸着肚子,温柔地说:“奔宇,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有一个完整的家了,到时候,你教他读书,我教他做人。”
想到这些,江奔宇的眼睛就有些湿润。他心里充满了愧疚,觉得自己亏欠阿凤太多。结婚这么久,他没能好好陪过她,没能好好照顾她,就连她生孩子,他都差点不在身边。
“阿凤,你再等等我,我马上就到了!”江奔宇在心里默念着,脚下蹬得更用力了,自行车的链条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像是在为他加油鼓劲。
夕阳慢慢下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三乡镇已经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卫生院的红旗在夕阳的余晖中隐约可见。江奔宇的心越来越急,他恨不得立刻飞到阿凤身边,握着她的手,告诉她“我来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三乡镇卫生院里,阿凤正躺在床上,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嘴唇都咬出了血印。许姐守在床边,一边给她擦汗,一边轻声安慰:“阿凤,别怕,奔宇马上就来了,医生说了,你这是顺产的迹象,再坚持一下,孩子就出来了。”
张医生也在旁边忙碌着,准备着接生的工具,时不时鼓励阿凤:“秦同志,深呼吸,跟着我来,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对,就是这样,再坚持一会儿,你很勇敢。”
阿凤咬着牙,点了点头,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她想念江奔宇,想让他此刻陪在自己身边。她知道江奔宇在村里忙,可生孩子这么大的事,她还是希望他能在。
就在这时,卫生院的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铛声,紧接着,是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阿凤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知道,是江奔宇来了。
江奔宇冲进卫生院的大门,一眼就看到了守在产房门口的许姐。“许姐,阿凤呢?阿凤怎么样了?”他气喘吁吁地问道,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贴在额头上。
“奔宇,你可来了!”许姐连忙迎上来,“阿凤在里面呢,正在生,你别着急,张医生说一切顺利。”
江奔宇松了一口气,可心里的担忧却丝毫未减。他想冲进产房,却被许姐拦住了:“产房里不能进,你就在外面等着,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江奔宇点了点头,只好在产房门口的长椅上坐下。他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都泛了白,耳朵紧紧贴着门板,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产房里,阿凤的惨叫声时不时传来,每一声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江奔宇的心上。他站起身,在门口来回踱步,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阿凤,加油!我在这儿!”江奔宇对着门板,轻声喊道,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产房里突然传来两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卫生院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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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奔宇猛地停下脚步,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冲到门口,紧紧盯着门板,心脏“怦怦”地狂跳。
很快,产房的门被打开了,张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