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薇薇沉浸在思绪中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老周的名字。她愣了一下,划开接听键,老周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传来:“薇薇,你赶紧来书画库房一趟!那幅《画壁》的仿作……好像有点不对劲!”
白薇薇心里一沉,立刻在就近的站台下车,快步折返博物馆,朝着书画库房跑去。库房在展厅后侧,平日里除了工作人员,很少有人进出,空气中弥漫着宣纸和防虫药剂混合的味道。推开门时,老周正站在一幅画前,眉头紧锁,手里拿着放大镜,神色凝重得像是发现了重大文物隐患。
“周哥,怎么了?”白薇薇喘着气问道,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老周面前的画作上。
老周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指了指面前的画:“你自己看,这画是今早刚从恒温柜里拿出来的,原本计划下午做修复前的细节检查,可刚才我核对早年存档照片时发现,画里莫名多了个人。”
白薇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骤然收缩——这幅画,正是她早上在展厅拍照的那幅《画壁》仿作!但此刻画中,竹林深处的石桌旁,赫然坐着一个穿着粉襦裙、梳着螺髻的少女,那眉眼神态,和她在“仙府”里铜镜中看到的自己,一模一样!
更让她浑身发冷的是,少女身边还坐着一个人,穿着青色长衫,面容俊朗,正是她在画中墙面白雾里看到的那个书生——那分明是原着里本该与画中少女纠缠的朱举人!
“这……这怎么可能?”白薇薇的声音发颤,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摸画框,却被老周及时拦住。
“别碰,”老周沉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已经联系了文物修复专家,他们刚才在电话里说,从初步影像分析来看,这幅画的颜料层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新增的人物像是……从画本身‘生长’出来的一样。对了,你早上拍的照片还在吗?给我看看,对比一下细节。”
白薇薇颤抖着打开手机相册,调出早上拍的照片递给老周。老周拿着手机和画作反复比对,看着照片里梳着垂髫的少女,又看向画中梳着螺髻的“白薇薇”,脸色越发难看:“这差别也太大了,就算是颜料氧化,也不可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出现这么明显的变化……”
白薇薇没心思听老周后面的分析,她的目光死死盯着画中朱举人的手——他手里握着一支狼毫笔,笔尖似乎还蘸着未干的墨,而石桌上铺着一张泛黄的宣纸,纸上隐约能看到几个模糊的字迹,仔细辨认,像是“瑶”“桃”“金甲”……
这些字,分明是她在“仙府”里经历的人和事,是阿瑶的名字,是春桃的身影,是金甲神带来的恐慌!
就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画中少女的手腕上,戴着一个小小的银镯子,镯子边缘刻着一朵精致的玉兰——那是她穿越前,奶奶临终前留给她的遗物,她一直贴身戴着,可刚才在展厅醒来时,手腕上空空如也,当时慌乱中没来得及细想,此刻却在画中看到了它!
“周哥,这画……能不能让我单独看一会儿?”白薇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需要确认,这一切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和自己的经历有关。
老周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瞥了一眼门口:“专家还有半小时到,你快点,就站在原地看,绝对不能碰画,也不能打开展柜的灯光调节按钮。”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库房,顺手带上了门,似乎是想给她留一点平复情绪的空间。
库房里瞬间只剩下白薇薇一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一步步走到画前,屏住呼吸盯着画中那个“自己”。突然,画中的竹林像是被风吹动般轻轻晃动起来,清雅的兰花香再次传入鼻腔,和“仙府”里的味道一模一样,萦绕在鼻尖,勾起她那段荒诞却真实的记忆。
紧接着,画中的少女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缓缓抬起头,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的意味,让白薇薇莫名感到一阵心慌。
白薇薇的心脏猛地一缩,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画框。就在这一瞬间,画中的少女动了动嘴唇,像是在说什么。白薇薇凑近了些,睁大眼睛,终于看清了她的口型——
“该换你进来,陪我们了。”
与此同时,库房门口传来老周和专家的说话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是专家已经抵达。白薇薇猛地后退一步,看着画中少女伸出的手,那只手像是要穿透画框,朝她抓来,而少女的脸上,笑容渐渐变得诡异起来,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拉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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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明白,刚才的“穿越”根本不是意外,那幅画像是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容器,装着画中世界的一切。她从画中逃出来,画中却诞生了一个“她”留在里面,而现在,画中的“她”要把真正的她拉进去,填补那个空缺的位置,让她永远留在那个看似美好、实则暗藏未知的“仙府”里。
脚步声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