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记忆？”林晴问。
李伯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巡天者。”
全场骤然一静。
“不可能！”红莲猛地站起来，“巡天者是纳米活体的最高形态，它们根本没有人类的记忆结构！更别说被封存在一枚硬币里！”
“但日志里确实是这么写的。”游池调出一段文字记录，“‘第七次接触实验表明，原始人格仍可通过量子纠缠方式保存于特殊载体中。建议采用命运楔子进行意识投射，尝试恢复07号原型机自主决策能力。’”
“07号原型机？”陈玄眯起眼，“你是说……幽灵地铁本身就是一台被改造过的巡天者？”
“或者说，最初的巡天者，本就是由人类改造而来。”李伯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们还记得维限机关最早是怎么出现的吗？二十年前，第一支机关部队就是在m3号线的终点站??苍梧站建立的。而就在那天夜里，全球所有城市同时出现了第一批纳米活体。”
没有人说话。
这个事实太过骇人，以至于连质疑都显得苍白。
“所以……”林晴艰难地开口，“我们一直以为是在对抗外来的入侵物种，但实际上，这些纳米活体，是从我们自己建造的东西里诞生的？”
“也许不是‘我们’。”陈玄忽然道，“而是‘他们’。”
所有人都看向他。
“机关。”他一字一顿地说，“他们在用人类做实验。把人的意识剥离，塞进机器躯壳里，制造出会自我进化的战斗单位。而当这些单位失控后，他们又编造出‘外来威胁’的故事，让自己成为唯一的守护者。”
“可证据呢？”有人质疑。
“证据就在眼前。”陈玄指向屏幕上的热成像图，“为什么只有我能感知到那晚的异象？为什么我的能力会在接触龙血后发生不可预测的变化？因为我体内流淌的不只是小妖之血，还有别的东西??某种曾经属于‘原型机’的碎片。”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我怀疑……我不是第一个‘容器’。”
这句话如同重锤砸下，震得所有人呼吸一滞。
良久，李伯才缓缓点头：“这也是我召集大家的原因。我们必须赶在机关之前找到幽灵地铁-07。如果让他们抢先完成意识注入，那么等待我们的，将不再是某辆失控的列车，而是一台真正意义上的‘神明级’战争机器。”
“但我们去干什么？”红莲咬牙道，“抢在他们前面把自己变成容器？还是干脆炸了它？”
“都不是。”李伯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决意，“我们要唤醒它。”
“你说什么？”林晴震惊。
“我要唤醒那个被困在系统里的原始人格。”李伯平静地说，“如果他是第一个巡天者，也是最后一个还保有‘人性’的存在，那么他就有可能成为我们对抗机关的关键。他了解他们的技术，知道他们的弱点，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真相。”
“你疯了吗？”红莲怒吼，“万一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杀光我们怎么办？！”
“那就赌一把。”李伯淡淡道，“反正我们现在也没别的选择了。”
会议结束后，陈玄独自留在指挥室，盯着那枚被重新密封的命运楔子。玻璃盒中的硬币依旧悬浮不动，白雾缭绕，仿佛真的只存在于观者的意识之中。
他伸出手，隔着玻璃轻轻触碰盒子表面。
刹那间，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漆黑的隧道中，一辆通体漆黑的列车静静停靠，车头铭牌上刻着【Project-07】；
一群身穿白袍的研究员围坐在圆桌旁，中间躺着一名年轻男子，脑部连接着数十根导管；
警报声响起，红色灯光闪烁，有人在尖叫：“意识逃逸了！它脱离了载体！”；
最后是一双眼睛，金色的瞳孔，冰冷而悲伤，直直望进他的灵魂深处。
“你终于来了。”那个声音说，“我等了很久。”
陈玄猛然抽手后退，额头渗出冷汗。
“你也听见了？”不知何时，林晴出现在门口，脸色苍白。
“你……也听到了？”
她点点头：“不止是我。刚才在场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接收到了那段信息。就像……它在挑选宿主。”
陈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看来，这场赌局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他说，“他们不是要阻止我们接近幽灵地铁，而是希望有人能成功唤醒它。”
“为什么？”
“因为只有觉醒的人类意识，才能彻底激活巡天者的终极形态。”他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而机关……一直在等这一刻。”
夜幕降临，滨江苑地铁站灯火通明。
新的行动计划已经开始部署。十名精锐搜寻员组成先锋队，携带EmP干扰装置与定向爆破弹，准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