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天奇脸上的兴奋瞬间垮掉,变成难以置信的失望:“啊?!不去啊?亏我昨天就备好的行李……”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骂骂咧咧起来,“老子新打的包袱皮儿!白瞎了!”
周桐赶紧上前打圆场,陪着笑脸:“倪叔,倪叔!消消气!下次,下次!下次一定带你去!机会有的是!我跟你说,长阳那地方,酒水寡淡,远不如咱桃城自家酿的醇厚!姑娘也是嘛……”他话说到一半,猛然感觉到两道锐利的目光——来自他爹娘——正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那审视的意味让他头皮一麻。
“人……人也不如咱桃城淳朴热情!”周桐硬生生拐了个弯,赶紧一把将还在骂骂咧咧的倪天奇往周平和吕阮秋那边一推,祸水东引,“爹,娘,倪叔急着帮忙呢!你们快带他去地窖吧!”说完,不等倪天奇反应过来,他脚底抹油,转身就往小桃房间跑。
身后立刻传来倪天奇惊慌失措的解释声:
“哎!姐!不是!我没说要去香满楼!老周你听我解释!是这小子!是周桐那小子……”
以及周平慢悠悠的追问:
“哦?他没说?那你怎么知道香满楼?还惦记里面的姑娘?上次带他去青楼的也是你吧?”
还有吕阮秋更加危险的冷哼。
周桐跑得更快了,一把推开小桃的房门闪了进去,反手关上,隔绝了外面那“热闹”的审问现场。
房间里,小桃的“收拾”已经演变成了一场灾难。地上摊着一个几乎能把她自己装进去的超大包袱,里面塞得鼓鼓囊囊,形状怪异。她正试图把一个装点心的雕花木盒往已经不堪重负的包袱顶上摞,旁边还放着她那面宝贝铜镜。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我也要带!嗯,吃的盒子带着吧。嗯,铜镜也带着吧……哎呀,巧儿姐你别翻!那是我藏的话本!千万别给少爷看到!……”小桃忙得不亦乐乎。
周桐看着眼前这“搬家”现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无语道:“小祖宗!别什么东西都往里塞!路上费事死了!就把你换洗的几件衣服带上就行了!到了长阳,缺什么少爷我给你买!这点闲钱我还是有的!”
小桃撇撇嘴,一边继续往包袱里塞一条颜色鲜艳的披帛,一边小声嘀咕:“就少爷你那偷偷摸摸攒了快六十两的私房钱,够给谁买好吃的呀?塞牙缝都不够!”
周桐立刻不乐意了,感觉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战:“胡说!什么叫偷偷摸摸?那是我的辛苦钱!六十两怎么了?六十两不少了!大不了……大不了我临走前去库房支点‘践行费’总行了吧?”他试图用“公款”找回面子。
小桃显然没把他的“豪言”当回事,依旧专注于她那巨大的包袱,嘴里念叨着:“巧儿姐,帮我把那个绣墩上的荷包递过来……”
周桐终于忍无可忍,看着小桃甚至试图把她床头那个硬邦邦的竹编靠枕也塞进去时,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夺过那硕大的包袱:“小桃子!你要干什么?!你干脆把这墙上的砖也抠几块带走算了!到了地方你自己砌墙搭屋子!”他一边说,一边哗啦一下把包袱里的东西全抖落在地上。
衣服、话本(几本花花绿绿的封面露了出来)、零嘴盒子、铜镜、披帛、甚至还有几根颜色鲜艳的头绳……乱七八糟撒了一地。
“重新装!只许带一个正常大小的包袱!衣服带三四套就够了!其他的到地方买!”周桐叉着腰,下达了最终命令。
小桃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包袱皮和地上那堆“宝贝”,长长地叹了口气,小脸上写满了“命苦”:“唉……少爷,你真是……我连一件像样的、能穿出去见人的新衣服都没有,可怜呐……”
周桐毫不留情地拆穿她:“得了吧!衙门里你房间衣柜里塞得满满当当的那些花花绿绿的裙子,是狗穿的?赶紧收拾!再磨蹭天都黑了!”
小桃被噎了一下,气鼓鼓地蹲下去开始挑拣。
在周桐的“监督”和徐巧的帮忙下,终于收拾出了一个大小适中、还算整齐的包袱。看着柜子里确实没几件像样衣服,周桐心里也软了几分,但嘴上依旧不饶人:“行了,凑合穿吧,到了长阳给你置办新的。”
临走前,周桐瞥见墙角的青萍剑,提醒道:“哎,别把你的宝贝疙瘩给忘了。”
小桃“哎呀”一声,拍了下脑门:“都怪少爷你跟我说话,害得我这个都忘了!”她赶紧跑过去把剑拿起来,珍重地抱在怀里。
周桐:“……”他再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三人抱着包袱走出房间。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周平和吕阮秋一左一右,还在“审问”蹲在地上、捂着耳朵、一脸生无可恋的倪天奇。
周平看到他们出来,立刻转移了目标,对着周桐没好气地喊:“回去的时候,顺便把大虎他们三个叫回来帮忙!地窖里东西不少,光靠老倪一个人磨蹭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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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桐点头应下,随即想到那三个活宝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