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心头警铃大作!今天?!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深山老林!这位爷金尊玉贵,万一磕着碰着,或者被哪个不开眼的野兽惊了马……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全家老小被押赴刑场、人头滚滚的惨烈画面了!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连忙拱手,语气带着十二万分的谨慎和恳切:“殿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下官这就安排人手,立刻进山清理路径,排查猛兽踪迹,确保万无一失!最快……也得明日才能成行!”
他试图用“安全第一”的大旗来争取缓冲时间。
沈怀民却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那姿态随意得让周桐心惊肉跳:“何须如此麻烦?不过是寻个乐子,散散心罢了。轻装简从即可,就我们几人,带上趁手的弓箭便是。周大人不必过于紧张。”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戏谑的弧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况且……若真有人能从长阳一路追到这偏僻之地来谋害孤,那这份执着,孤也认栽了。”
周桐:“……” 他脸上的职业性恭敬笑容瞬间僵住,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疯狂吐槽:认栽?!您老认栽了拍拍屁股回长阳照样是尊贵的皇子,我呢?!我上哪儿说理去?!别说谋害了,您就是在林子里被树枝刮破点油皮,或者被只兔子惊了马摔个屁墩儿,我周某人这脑袋,连带全家老小的脑袋,怕不是都得搬家!
到时候别说吃饭了,怕是连牢饭都吃不上热乎的就得被推出去祭天!您这轻飘飘一句“认栽”,礼貌吗?!啊?!礼貌吗?!
他内心咆哮的弹幕几乎要冲破天灵盖,脸上那竭力维持的假笑终于彻底崩塌,露出一个混合着惊恐、无奈和生无可恋的、极其苦哈哈的表情。
沈怀民一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的反应,此刻见他这副如丧考妣、仿佛天塌地陷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朗声笑了出来,笑声在安静的清晨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爽朗。
“周桐啊周桐,”沈怀民笑罢,指着他的脸,语气带着明显的揶揄,眼中却无责备,反而有几分亲近,“你这脸上的‘心思’,也太活泛了些。要收一收,尤其是……”
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等到了长阳,面对那些古板的老学究们,你这副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性子,怕是要吃亏的。”
周桐被点破,心头一跳,赶紧抬手搓了搓脸,试图揉掉那过于丰富的表情,努力挤出个更“端正”些的笑容:“有吗?下官……下官只是担心殿下安危,唯恐准备不周,怠慢了殿下。”
沈怀民含笑看着他手忙脚乱地管理表情,摇了摇头,似乎觉得颇为有趣。他忽然话锋一转,带着点探究:“对了,周桐,你今年……贵庚了?”
周桐一愣,虽不明所以,还是老实回答:“回殿下,下官虚度二十春秋。”
“二十?”沈怀民微微颔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种长辈审视晚辈的意味,“嗯,风华正茂。孤痴长你八岁。”他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岁月沉淀的沉稳。
痴长八岁?二十八?! 周桐心里的小人儿再次震惊地蹦了起来。
不是说皇家子弟成婚都早,催婚催得跟催命似的吗?这位爷都二十八了还单着?是眼光太高还是……等等!
都忘了这位爷是个重度妹控!光顾着操心妹妹了!
他暗自腹诽,啧啧,还以为自己二十岁才娶亲已经算晚的了,没想到还有高手在这儿等着呢!
念头一转,脑海里又蹦出几个身影:不对不对,说到单身老大哥……倪天奇那老光棍儿不是也单着呢吗?还有老王也是一个人……唉,这世道,单身狗还挺多……
他脑子里跑马灯似的胡思乱想,眼神也跟着有点飘忽。
沈怀民见他走神,嘴角那抹促狭的笑意又浮现出来,故意拖长了语调:“怎么?是在琢磨……该称呼孤‘怀民兄’好呢?还是……叫一声‘哥哥’更亲近些?”
周桐猛地被拉回现实,对上沈怀民戏谑的目光,心头警铃再次拉响!哥哥?!开什么国际玩笑!五皇子那小子见了我还得规规矩矩叫声‘小师叔’呢!
现在他亲大哥让我叫他‘哥’?
这辈分…… 他感觉脑子里瞬间塞进了一团乱麻,各种伦理辈分关系纠缠不清,简直比他那堆复杂的机关图还让人头大!老天爷!他算时终于明白古人为什么那么看重辈分了!
这不搞搞清楚,随时能闹出伦理惨剧啊!
“殿下折煞下官了!”周桐赶紧深深一揖,“下官何德何能,岂敢与殿下称兄道弟!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他恨不能把“不敢高攀”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
就在这时,正对着他们这间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
换了一身鹅黄绣缠枝莲纹襦裙的沈戚薇走了出来。她显然精心梳洗过,乌发挽成灵动的垂鬟分肖髻,簪着两支小巧的珍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脸上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