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有一路,” 赵宏毅的手指沿着山脉蜿蜒划过,“飞熊将军佟猛率两万步兵,藏于密松林,佟猛生性勇猛,麾下士卒皆是擅长山地作战的好手,林中设伏,金人进来就别想轻易出去;还有一路是振威校尉欧阳轩,领一万刀盾兵,埋伏在落马坡,此地坡陡路滑,刀盾兵可借地势之利,近身肉搏,杀金人一个措手不及。”
“剩下两路,一路是御林军副统领秦羽,率三千御林军精锐,乔装改扮,混在难民当中,守在钰门关附近,关键时刻可直插金人心脏,保卫城中要员;最后一路是神箭手统领柳飞扬,率五千神箭手,分散潜伏于各个关键据点,远程狙击金人将领,打乱其指挥系统。”
众人汇报完毕,沈渊目光中满是满意之色,微微眯眼,沉声道:“甚好,诸位爱卿办事得力,此番布局环环相扣,只等金人攻破钰门关,一头撞进咱们的口袋。届时,各路兵马按计行事,务必将金人全歼,虽然不能永绝后患,但可以护我边关数十载。”
众人齐声领命,鱼贯而出。待众人离去,沈渊独独留下了和珅和宝宝,和珅心头 “咯噔” 一下,隐隐猜到几分缘由,却又不敢确定,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御书房内,烛光昏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似也被这压抑氛围吓得瑟瑟发抖。沉檀香气幽幽飘散,却盖不住那股无形的肃杀之气,仿若丝丝冷箭,直刺人心。沈渊一袭玄色绣金龙袍,端坐在御案之后,身姿仿若巍峨高山,不动声色间散发的威压,令周遭空气都仿若凝霜。他面色冷峻,眼眸幽深得仿若寒夜深井,静静凝视前方,手指轻叩御案,笃笃声敲得和珅头皮发麻。
和珅低垂着头,身形佝偻,往日的八面玲珑全然不见,只剩满脸惶恐,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砸在金砖上,洇出深色水渍。崭新官袍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后背上,狼狈至极。
良久,沈渊率先打破死寂,声线低沉,仿若裹挟着冰碴:“和爱卿,说起钰门关那档子事儿,周桐此人,你心里有数吧?”
和珅身子一抖,如遭电击,匆忙上前,双手抱拳,腰弯成九十度,声音发颤:“陛下,微臣自然知晓。周桐这人,虽说机灵劲儿不少,嘴上功夫也厉害,三两句话就能稳住人心,可品性实在难以恭维。公主殿下打小被您捧在掌心,心高气傲,眼里容不得沙子,对周桐厌烦至极,这满朝上下,谁人不知啊。就冲公主讨厌他这一条,派他去钰门关,用意便再明显不过。”
沈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微微颔首:“和爱卿倒是看得通透。乔儿不喜欢的人,留在跟前,平白惹她不痛快。钰门关战事凶险万分,金人来势汹汹,守军又是那般薄弱,大半是没摸过兵器的死囚、民夫,城破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派他去,本就是存了让他别再回来的心思。”
和珅咽了口唾沫,偷觑沈渊神色,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问道:“陛下,只是…… 万一,周桐如有神助,熬过这一劫,活着回来了,可如何是好?”
沈渊笑意瞬间收敛,目光陡然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和珅,室内温度仿若骤降。他盯着和珅,沉默许久,直把和珅看得双腿发软,才缓缓开口:“和爱卿,有些事,不必刨根问底。周桐真能活下来,那是他的造化,往后他的路,朕自会拿捏妥当。你身为户部侍郎,当下最要紧的,是把钱粮调度、军需筹备诸事办得滴水不漏,一丝差错都不许出,懂了吗?”
和珅如坠冰窖,膝盖一软,“扑通” 一声跪地,双手撑地,磕头如捣蒜,额头红肿,口中高呼:“陛下圣明!微臣定当殚精竭虑,事无巨细,全力办好户部一应事宜,绝不敢有半分懈怠、差池,求陛下放心!”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满是惊惶。
沈渊不耐地微微抬手,神色冰冷:“起来吧。此番战事关乎国运,机密重重,你知晓诸多内情,管住嘴、稳住心,事成之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若是走漏了风声,坏了朕的布局……” 后半句未说完,可凛冽杀意扑面而来,和珅只觉脖颈发凉,寒意直透骨髓。
“微臣明白,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贰心!” 和珅哆哆嗦嗦起身,身形摇晃,后背冷汗层层,仿若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沈渊摆了摆手,和珅如蒙大赦,躬身倒退着出了御书房,直至房门紧闭,才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冷汗,脚步虚浮地匆匆离去。御书房内,沈渊复又望向墙上军事地图,目光紧锁钰门关,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似期待,又似笃定,这场战局恰似一盘大棋,各方棋子各就各位,究竟鹿死谁手,全在他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