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赵德柱率先发难,身形如猎豹般迅猛,直接顺着绳子落到城外,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冲入金兵阵中。长刀挥出,恰似闪电划过夜空,寒光闪烁间,首当其冲的几个金兵便身首异处,一腔热血如喷泉般飙射而出,温热的鲜血溅了赵德柱一脸,他却仿若浑然不觉,双眸愈发通红,杀意更盛。一群大汉也都纷纷出了城。
金兵们见状哪肯罢休,迅速调整队形,挥舞着各式兵器,嗷嗷叫着围拢上来。赵德柱毫无惧色,手中长刀左劈右挡,金属撞击的铿锵声不绝于耳,每一下都精准地格挡开敌人的攻势,还不时寻得破绽,反手一记猛刺,扎进金兵的胸腹要害。
激战正酣,敌人攻势愈发凌厉,有个身形魁梧的金兵瞅准赵德柱换气的间隙,抡圆了手中的锤子,带着呼呼风声,狠狠砸向他的头颅。赵德柱反应极快,侧身一闪,锤子擦着他的头盔掠过,“咔嚓” 一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赵德柱顺势飞起一脚,踹在那金兵的膝盖上,伴随着一声惨叫,对方膝盖骨应声而碎,瘫倒在地。赵德柱紧接着手起刀落,结束了他的性命。
一支冷箭如暗夜毒蛇,“嗖” 地从后侧袭来,直直扎入赵德柱的肩胛。他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沁出豆大的汗珠,脸色微微一白,却伸手一把攥住箭杆,硬生生将其拔了出来,带出一股血箭,随手扯下一片衣角,草草包扎住伤口,嘶吼道:“这点小伤,算个屁!继续杀!”
此时,城上的老孙急得眼眶泛红,指挥着弓箭手们全力掩护:“都给我瞄准了,别放空箭,把金人的冲锋势头压下去!” 刹那间,箭如雨下,金兵们纷纷举起盾牌抵挡,“叮叮当当” 的撞击声不绝于耳。趁着这空档,赵德柱瞅准时机,弃了长刀,双手猛地抓起地上那把重达数十斤的大锤。
这大锤入手,赵德柱仿若战神附体,虎躯一震,双臂肌肉紧绷,抡圆了膀子,虎虎生威地舞动起来。锤风呼啸,所到之处,金兵被砸得骨断筋折,哀号惨叫此起彼伏。“来啊!你们这些蛮子,尝尝爷爷的厉害!” 赵德柱满脸溅血,状若疯魔,双目瞪得滚圆,透着无尽的凶悍。
林间小道的狭窄地形,此刻尽显优势,限制了金兵大规模冲锋与展开队形的能力。赵德柱带着兄弟们牢牢把控住局面,瞅准金兵中的小头目,身形鬼魅般穿梭在敌阵间,几个箭步冲破人墙,抡起大锤,裹挟着呼呼风声,直直砸向那小头目的天灵盖。“咔嚓” 一声,头骨碎裂,脑浆迸溅,那头目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软绵绵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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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曙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在钰门关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上时,眼前的景象仿若一幅惨烈至极的地狱绘卷,无声诉说着昨夜那惊心动魄、血腥残酷的激战。
城墙上,原本坚实的砖石结构如今已是千疮百孔,好似一位身经百战、伤痕累累的老将。巨大的城垛被投石车投出的巨石砸得粉碎,断裂的石块散落一地,有的还摇摇欲坠地悬在边缘,仿佛下一秒就会轰然坠落;垛口更是残缺不全,不少地方直接被轰出了大口子,黑漆漆的豁口宛如狰狞的兽嘴,无声嘶吼着昨夜的惨烈战况。城砖缝隙间,浓稠的鲜血汩汩渗出,沿着墙面蜿蜒而下,汇聚在墙根处,积成了暗红色的血潭,散发着刺鼻的腥气,招来一群群嗡嗡乱飞的苍蝇。
旗杆早已折断,残破的旗帜耷拉在地上,被血水浸透,原本象征威严与荣耀的图案此刻模糊难辨,只剩斑驳的色块,无力地黏附在泥泞之中。守城的器械七零八落,投石车歪歪斜斜地倒在一旁,木质结构多处开裂,像是不堪重负般发出 “嘎吱” 的悲鸣;弩机被利刃砍得残破不堪,弓弦断裂,散落的箭矢密密麻麻地插在周遭地面,箭羽沾染着血污与泥土,凌乱地耷拉着。
城头的守军们,熬过了漫长又惨烈的一夜,此刻瘫倒在地上,横七竖八,不成队列。他们满脸血污与烟灰,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头上,汗水血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早已辨不出颜色的战袍上。不少士兵身负重伤,有的腹部被利刃划开,肠子流了出来,双手死死捂住伤口,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强忍着剧痛,一声不吭;有的四肢残缺,断臂处草草包扎着染血的布条,血依旧止不住地往外渗,人早已疼得昏死过去;还有的被火箭射中,身上焦黑一片,皮肉外翻,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目光移至城墙之下,护城河本是阻挡外敌的天然屏障,如今却成了一条血河。暗红色的血水几近凝滞,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尸体,有金兵的,也有守军的,层层叠叠,堵塞了河道。尸体肿胀变形,有的瞪大双眼,满脸不甘与恐惧;有的被利刃砍得面目全非,只能看出个人形;还有的被投石车砸得肢体破碎,残躯散落各处。河面上,断裂的浮桥残骸半沉半浮,烧焦的木板冒着袅袅青烟,原本用于搭建浮桥的原木,此刻也被血水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