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说话,她坐在椅子上,伸着脖子去看茹子林,几次欲言又止,心上的失望和悲伤全部涌现在面上。
最后还是驸马开了口:“什么时候的事?到什么程度了?”
茹子林似乎没听见驸马的提问,摇头晃脑地看着郡主夫妻,像是看着一对陌生人。
”子林,说话。”茹鉴的声音又哽咽了起来,”子林,子林!”
老父亲的声音逐渐带上了哀求,即将决堤的悲痛,到底让茹子林冷漠的表情有了一丝的皲裂。
”子林,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们,趁还未铸成大错之前,我们还能补救。”郡主见不得驸马如此,几乎是花了全身的力气将心中的愤怒、酸涩、悲伤给压了下去,才发出了这粗噶的声音。
”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如何,你们不都看到了?”茹子林听到郡主的问话,刚才对驸马的一丝动容,瞬间就收了回去。这让郡主看在眼里,更是痛彻心扉,看来这个孩子最恨的还是她这个母亲,生了他,却没有好好养育过他的人。
驸马没忍住,走下场,扶住茹子林的肩膀道:“子林,爹知道,这几年我和你母亲都忽视了你,我忙于政务,你母亲忙于军务。偶有的闲暇时间,都分给了你大哥和你弟弟妹妹,对你,对你,我们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可这不是你胡来的理由。好孩子,告诉我们,告诉我们所有的事,我们一家人一起来扛。”
茹子林看着老父亲,轻轻地一笑,那笑声里掺着不屑和义无反顾,虽然未说一个字,但所有人都读懂了这里面的意思:风暴已起,多说无益。
郡主腾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不可遏抑:“逆子!”
茹子林面如表情地看向郡主:“郡主娘娘,你应该在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掐死我,这样也不至于有今天这声逆子来让你光火。”
郡主的眼泪一下子就坠了下来,嘴上却还是怒火涛涛,冲下座椅就想揍他。
笑尘一个箭步上去,拦住了暴走的郡主。郡主朝笑尘怒目而视。
”郡主,此时发火,已经是多余了。”梓婋站起身劝道,”若是打杀有用,事情反而好办了。”
梓婋的话不算客气,而是带着不耐和警示:你们一家子再算账下去,正事也不必再谈了。
郡主听懂了梓婋的话中意,即便不悦,但还是认可了梓婋的话。她颓败地放下要扇茹子林的手,反身坐回椅子上。
梓婋朝茹子林走了几步,仔细看了看茹子林。那带着审视和研判的眼神,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茹子林感到不适,他感觉自己似乎被眼前的女人,扒光了衣裳,赤身裸体地站在了大庭广众之下,毫无尊严。
“你干什么?“茹子林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那凶狠又戒备的神情,似乎取悦了梓婋。
还好,还知道要面子,那就不怕攻不破。
”二公子,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不喜欢你,你知道为什么吗?”梓婋围着茹子林绕了一圈。
茹子林有点茫然,第一次见面,什么时候的事?哦,对了,大街上,梓婋吃醉酒,撞翻了一个老汉的鸡蛋筐。
想起了往事的茹子林立马就反讥回去:“你以为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吗?自大的东西。”
梓婋不恼怒,也没当茹子林的话当一回事,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道:“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一个自卑、缺爱又自尊心很强的人。后面的几次接触,我更加确定,你渴望建功立业,获得他人的认可。当然,你更喜欢手握大权的快感。茹子林啊,你很有理想!可是!”梓婋的语调突然变得严厉又恶毒起来,“你的能力配不上你的野心,你,很无能。”
“闭嘴!被梓婋戳中心事的茹子林瞬间恼羞成怒,身体的反应甚至快过嘴巴,他话未落音,就伸出手,要去掐梓婋的脖子。好在笑尘在梓婋嘲弄茹子林时就十分有默契地靠近二人,随时戒备。察觉到茹子林出手,笑尘一把薅住茹子林的手,重重地一推,茹子林就朝地上歪去。
驸马郡主到底心疼儿子,还未起身,就被灵甲抢了先。灵甲将茹子林半搂着,另一只手就朝笑尘招呼而去。身上有伤的灵甲如何是笑尘的对手,不过三招,主仆两个都被笑尘撂倒在地。
驸马又疾步走下来:“可有受伤?”他关切地问道,却被茹子林无情地推开了伸出的手。
“想杀我,现在就杀,我乃长安郡主府二公子,岂是你这等奸商可以羞辱的?”
梓婋铺垫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茹子林这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对自己身份的认同感。
”郡主府的二公子?”梓婋嗤笑一声,“不见得吧!你不是秦王暗卫队雀隐卫的实控人吗?你都做了秦王的狗了,你还要郡主府二公子的身份做什么?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