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和愤怒,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在她看来,这些民众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抗议”的范畴,成了威胁国家稳定的暴乱,必须用最强硬的手段予以遏制。
侍从官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去传达命令。
很快,驻扎在伦墩附近的几个团的士兵接到了调令,他们穿着整齐的军装,握着步枪,涌入了伦墩市区。
街道上响起了刺耳的军号声,士兵们迅速在各个主要路口设置了关卡,整个伦墩进入了戒严状态。
可已经集结起来的民众并没有因为军队的到来而散去,反而被这强硬的姿态激怒了——在一些“有心人”的暗中鼓动下,他们开始与宪兵和新来的军队对峙,冲突很快升级为严重的肢体对抗。
不知是谁先扔出了第一个燃烧瓶——那个装满了汽油的玻璃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士兵们的脚边,瞬间燃起一团火焰。
紧接着,石块、木屑、甚至有人拿出了自制的弩箭,朝着军警的方向扔去。
燃烧瓶的火焰烧到了士兵的裤腿,石块砸中了警察的头盔,弩箭虽然威力不大,却也能穿透轻薄的衣物,造成皮肉之伤。
军警们被迫后退,有人拿出了警棍和盾牌进行防御,现场一片混乱,不时有人因为受伤而发出惨叫,少许的伤亡数字在不断增加。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突然划破了混乱的嘈杂声,像一根针狠狠扎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人们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朝着枪响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年轻的警察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把手枪,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慌乱,显然是在刚才的冲突中被民众的行为刺激到,没忍住开了枪。
不远处,一名中年民众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渗出,染红了身下的青石板。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只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便彻底失去了动静。
就在现场陷入短暂的死寂时,那个黑袍男子突然反应过来。
他不知何时从哪里拿到了一个扩音器,猛地将扩音器举到嘴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
“该死的国家走狗!你们看看!他们竟然将枪口对准了自己人!这些家伙拿着纳税人的钱,不去为帝国效力,反而用纳税人的子弹打死我们这些纳税人!兄弟们,拼了!”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被放大了数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火星,再次点燃了民众的情绪。
“拼了!”有人跟着大喊。
“打死这些走狗!”更多的人响应起来。
原本稍有缓和的冲突瞬间变得更加激烈,民众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量,朝着军警的方向发起了更猛烈的冲击。
军警们被迫开始反击,有人举起步枪对准天空鸣枪示警,有人则用警棍抽打冲上来的民众,现场彻底变成了一场持续不断的混战。
整个“日不落国”的暴力冲突愈演愈烈,仿佛真的走到了失控的边缘。
与日不落的混乱截然不同,此时的猛谷草原上,正被一场罕见的暴风雪所笼罩。
狂风夹杂着鹅毛般的大雪,“哗哗”地从天空落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没。
这场暴风雪已经持续了大约四天,原本正在草原上行军的动员兵部队,终于被彻底阻挡在了半路——对于那些从未经历过猛谷草原暴风雪的动员兵来说,根本无法想象这种自然力量的恐怖:
天空被厚厚的云层覆盖,呈现出一种压抑的灰蒙蒙的颜色,能见度不足十米,放眼望去,除了白色的积雪,什么也看不见。
地上的积雪很快就达到了半米厚,一脚踩下去,整个人几乎要陷进去,就连平日里动力强劲的防空运兵车,此刻也只能在雪地里艰难地挪动,车轮不断打滑,前进变得异常困难。
此时,948师部队,距离他们的第二个作战目标——乌兰顾木,大约还有两天的路程。
根据部队携带的日历显示,此刻已经到了华夏历1900年1月25日。士兵们只能将运兵车围成一个圈,在中间搭建临时的帐篷躲避风雪,每天派人轮流出去清理车辆周围的积雪,防止车辆被积雪掩埋。
下了几天几夜的大雪,终于在第五天的清晨停了下来。
狂风渐渐平息,天空中的云层慢慢散去,露出了久违的、带着一丝寒意的阳光。阳光洒在洁白的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让整个草原都显得格外明亮。
在距离动员兵部队不远处的一片草原上,几个猛谷族牧民居住的帐篷里,也传来了动静。
牧民们听着外面的风声渐渐减小,直到完全消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知道,风雪终于停了。对于世代生活在草原上的蒙古族牧民来说,帐篷的门通常都是向里开的,这是他们在长期与风雪打交道的过程中总结出的经验:
如果门向外开,一旦遇到暴风雪,积雪很容易将门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