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撇着唇角,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因为那小丫头够狠。”
“狠?!”应渊眯起眼睛,“白九思和花如月的往事,你都知道了?”
“自然,你和你娘亲一样的单纯,不查清楚咯,万一引狼入室……”
应渊被这话呛的咳嗽起来,他瞟了一眼自家的‘狼’,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水。
玄夜听见这咳嗽,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自己便是染青引来的那头狼。
清了清嗓子,玄夜继续说道,“小丫头不仅够狠,也够执着,她为了取白九思的性命……”
应渊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其实若是没有他,白九思此时应该已经死了。
若不是他用了转息轮,两次将白九思拉出来,此时这弟弟恐怕已经成了花如月的“养料”。
“我修罗一族,无论竞争如何惨烈,也不可能会取同族的性命,鸿蒙真是……”玄夜心有余悸,他缓缓摇着头,声音里也只有惋惜,“适者生存,强者为王,这是冥冥之中的定数。这些只为了让花如月可以更强,灭世时她可以更加的不择手段。”
“灭世?”应渊皱起眉头,“她?”
玄夜点了点头,“破而后立。”
应渊脊背发凉,他眯起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渊儿,人间的循环罔替,你管不得。”玄夜摇了摇头,“这是命数,也是定数,下一任的鸿蒙,你也杀不得。”
应渊怔了半天,过了很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这样的命数,她自己知道吗?”
“法不传六耳。”玄夜摇了摇头,“今日为父与你说的,俱是天机。天机不可泄,亦不可胡说。”
“那你为何可以告诉我?”应渊眉心微挑。
“自然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说着话,玄夜眨了眨眼睛,“这些也都是为父活了这么久,看到的,听到的,还有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
应渊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只口中喃喃说道,“这些都是猜测。”
玄夜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咱们父子聊天,无非说些闲话,聊聊以往的故事,说说身边的人……”
应渊心中还是忧虑,便轻声问道,“可有办法,不叫她……”
玄夜摇了摇头,“一切俱在她自身,何时启,何时灭,这便是鸿蒙的责任了。”
“白九思,”应渊说了这名字,又想了想,犹豫着开口,“是个变数。”
玄夜轻轻笑了笑,“你记得嘛,白九思是如何长大的?”
“是,”应渊眯起眼睛,“是儿子用仙丹、仙果喂出来的。”
“他少时长不大,”玄夜点了点头,“侥幸活了下来却不能成神,也是因为他本就不该活着,他注定了要成为花如月的垫脚石。”
玄夜皱起眉头,专注的看着自己儿子,“你是他的变数,遇见了你,他便命不该绝。”
“我?”应渊闭起眼睛,他眼中浮现出了小时候白白胖胖的白九思。
当时,因为这弟弟长不大,他不知想了多少办法。
天上的仙果、灵药,不知喂了多少下去。
不知名的仙法仙术,他也偷偷教了不少。
可白九思却像是天生便少了一窍,这些东西对他,都是事倍功半。
“若不是你用转息轮,将他从花如月的禁制中救出来,又将他从幻境中拉出来,他如今早就被花如月……”
应渊轻轻摇了摇头,“这是他们的缘分。”
玄夜低沉着声音喊了一句,“渊儿。”
“父亲,”应渊勾唇,露出个言不由衷的笑来,“九思为了花如月,可以舍掉性命,为了花如月甘愿以身受罚,儿子,儿子……”
玄夜紧锁着一双剑眉,只觉自己儿子十分的不开窍,“你可真是让为父失望,甭管你是喜欢还是爱,既然割舍不掉,自然便要抢……”
“父亲!他是男的,也只想当个男人。”应渊低喝了一声,见父亲闭了口,便轻声说道,“儿子,只当他是弟弟,养他、教他、救他,都是因为……”
应渊喉结滚动,紧着嗓子吐出一句,“都是因为儿子从小没有父母,便希望自己能有个弟弟,能疼他、爱他,让儿子也能有亲人陪着。”
听见儿子说没有父母的话,玄夜只觉心头酸涩,他握紧了拳头,又慢慢放开,过了半晌,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口中叹道,“也罢。”
应渊抬眼望了望天,眼底的泪意已然过去了,方才冲父亲露出个笑来,“父亲,如今,儿子只想知道,如何才能让九思好好活下来,不会被花如月……”
话说到这里,应渊只觉命运残忍,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换了语气,“他是我弟弟,我不能让他成为谁的垫脚石。”
玄夜唇角微翘,他轻轻摇了摇头。
“什么?!”应渊睁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