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盛东此刻这才知道莫司马不是来传递李存璋的命令,而是替李嗣源来送口信,因此他忙说道:“辛苦莫司马!李嗣源大人有什么话,请说!”
“李嗣源大人说晋王这两年宠信身边的李如伍、郭崇韬等人,对几人的话深信不疑,这次调双宁营去宣州围堵党项叛乱军就是李如伍的主意,李嗣源大人担心这里面有蹊跷,因此特命我来提醒将军,千万不要和叛乱军死拼,能完成晋王的命令,堵住李如伍等人的嘴就行。据李嗣源大人所悉,晋王听信李如伍和其门下清客钱贵的谗言,对双宁营颇有微词,所以此次出战也暗含了削弱双宁营的意思,李嗣源大人怕书信不安全,因此特命我前来告知,另外李嗣源大人已经同时致信李存璋节度使,请李存璋节度使派我以监军身份与双宁营同行,以便日后给晋王复命时,塘报上不留把柄。”
“多谢莫司马,莫司马不来,我们只能暗中揣测李嗣源大人的意思,莫司马来了,我这才清清楚楚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哎......李嗣源大人对我们真是恩重如山,还专门辛苦莫司马赶着路跑了一趟。”
“不瞒孔将军,我与李嗣源大人熟识多年,所以李嗣源大人才敢命我急速赶来禀告孔将军。李嗣源大人还要我提醒孔将军,和李如伍这些人斗,千万不能大意,他们都是门阀、藩镇手下的刀笔吏出身,最善于筹划算计,孔将军此次无论如何应对中一定要想到所有可能性,做好万全对策。”
“嗯......多谢李大人提醒,照李大人这么一说,我还真要细想想,别给了人家机会!”
孔盛东说完,在屋内踱步走了几圈,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事情,命梁安丙忙喊进来李知行,附在李知行身边再次安排了两件事情。
李知行听后脸色大变,显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问道:“钱贵会干得这么决绝?”
“李兄,照我说的办,全当以防外一!”
李知行默默点头后,出了南货铺去布置。
梁安丙神色中多了些警惕,他刚才也听到了孔盛东和李知行的对话,低声问孔盛东:“你觉得对方会做得这么狠?”
“我得不得这样想啊!据李清溪所说钱贵做事向来周密,不会只出一招等着我们应对,他不留暗招后手才奇怪。”
“要不我留下来从善堂调几个人?”
“不,阿丙,我们留下人反而会打草惊蛇,现在还是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片刻后,孔盛东携莫司马、梁安丙出来,率领双宁营向北去了宣州方向。
路过云州,莫司马先去城内和李存璋回报了一番,接着又匆忙带着一队人和双宁营汇合。
见了孔盛东,莫司马说道:“李存璋大人的意思和李嗣源大人一样,对付党项叛乱军不同于契丹军,没必要斩尽杀绝,招抚、劝降均可,只要不在宣州、云州闹出事,如何处置听凭孔将军自行安排。”
“多谢李存璋大人体恤,还是云州自己的父母官想着双宁营。”
莫司马也说道:“是啊!李存璋大人清楚,云州真出了什么事,还得依靠云州上下一起对付,双宁营虽然兵力不多,但是算是李存璋大人手里可以调度的王牌队伍,李存璋大人也舍不得双宁营受损。像上次契丹军打来,河东军再厉害也需要晋王调动才能来,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多谢莫司马夸奖。日后还望莫司马多加关照!”
莫司马忙答道:“孔将军不用客气,我家也是云州人士,老宅在云东县,为了云州,也是为了家中老少,自不会做出损害云州的事情。”
两人经过这番谈话,孔盛东觉得莫司马这人心胸坦荡,既然李嗣源和李存璋都信得过,那自然也算得上是自己人。
两人率双宁营赶了四天路,一路上又谈论了不少河东道内的事情,孔盛东这才知道晋王对几位老臣子既敬畏又疑心,一边用一边还打压,时刻防着几人手握重兵、威胁到晋王的统治。莫司马也直言不讳说道:“晋王这种心态很不好伺候,既不能冲得太前,还不能甩手不干,在南线的作战还要处处优先晋王所率人马。”
孔盛东对此也不好回答什么,只能含糊地说:“将军们也不好干啊!”
双宁营到达宣州西面的阴山南麓后,前期到达的宣州巡防营一名都尉前来禀告眼前的情形,他说:党项叛乱军已经躲进了前面山里的一处险要山地,那地方三面被绝壁环绕,只有南边有一条山涧可以进入,里面还有泉眼,所以叛乱军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