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深山之中
一群穿着灰色工作服的人站在原地,看着山崖下在出神,一些人的眼中还有着悲伤流露而出。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当年的战俘,他们到现在都还在天朝本土修建交通设施,完成张元初所说的劳动改造。
修条路、架座桥,人力、财力、物力跟流水似的往外淌,眼下本土到处都在搞基建,哪儿都缺人。
能省点财政开支,那必须得省。
虽说现在国内财政收入不少,可花钱的地方也多啊!
单单教育部的开支,就占了财政总收入的百分之十还多。
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花销,落到交通部头上,可不就只能抠抠搜搜过日子!
要是雇国人来修这些路,光人工费就是一大笔钱,谁扛得住?
而且这西南地界,山一座连着一座,山涧跟刀子似的割在山里,崖壁陡得能让人腿软。
修起路来,事故就跟影子似的跟着。
有时候在崖边搭固定架,一阵风过来都能出事儿。
有时候凿隧道,好好的就塌了,里面的人埋进去,等挖出来就只剩冷冰冰的身子。
这也是没辙,这年头的技术就这个水平,想把交通打通,总得有人扛点代价。
今儿这事儿,就是三个工人在崖边搭固定架时出了意外。
巧的是,这三人的安全绳还绑在一块儿,结果哗啦一下,仨人一块儿掉下去了。
崖底下雾蒙蒙的,连个影子都瞅不见,只能听见风刮过崖壁的呜呜声。
工人们盯着崖底,那点悲伤里还掺着点慌。
这已经是四个月里第二十五起事故了,前前后后摔死的人都过百了。
这儿的交通难修,尤其是铁路,不是钻隧道就是架过山桥。
他们每天上工,跟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没两样,说不定哪天就栽了。
这时,一个穿着同款灰工作服,但胸口别了个旧铁皮牌的人走了过来,是这儿的工头。
他看着崖边这光景,咬了咬后槽牙。
“都瞅啥呢?眼珠子要掉下去了!之前咋跟你们说的?安全绳必须系牢!再三检查!
搭固定架的时候,得有人在旁边拽着绳子!你们倒好,全当耳旁风了?
耳朵里塞驴毛了还是怎么的?听不懂人话是吧?”
他顿了顿,指着崖底,语气又沉了沉“看看!这都第几回了?四个月里第二十起事故了!
要是再这么胡来,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回本土了!”
这工头叫山村雄一郎,本身就是脚盆国人,当初交通部选工地负责人,因为语言不通,就把他挑出来了。
他这会儿是真生气,不是气交通部,是气这些人不长记性。
该说的都说了,该教的都教了,按规矩来,意外不是不会有,但绝对不会这么频繁。
为啥总出事?还不是因为这些人急着回家,想省点时间,安全绳都不仔细检查就往崖边凑。
正说着,一个瘦小的工人凑到了山村雄一郎身后。
“工头,交、交通部的官员来了……”
“老王,我听说你们这工作最近总是会发生意外事故,到底怎么回事呐?
我之前不是说过嘛,虽然那些是战俘,但我们也不能胡乱来。
咱们交通部现在这么多工程要建,要是这些人都死完了,咱们找谁去建呐?
到时候你小子去给我上前线呐?”
郑青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略微带一点粉色的衬衣,下身穿着一件蓝色长裤,脚上踏着一双夏季皮鞋,一边走一边说着。
跟在郑青身后的是这附近工地的总负责人—王清明,也是交通部这边的一名官员。
对于工地上的具体事宜他不管,他只负责总进度、计划、工人的伙食、住宿、材料等问题。
“哎哟,我的郑部长哦~你可别吓我,这事儿也不能怪我!
他们总是不听劝,想着尽快写完回家。
很多人为了节约时间,都没有再三确认安全绳是否安全,就跑到悬崖边上搭建固定架,我也没办法。”
王清明有些无辜,他也拿着这件事没办法呐!
郑青轻笑一声,快步走进了一座工地电梯内。
虽然这些工人,他们每天工作的地方都是在山上,悬崖边上,但他们住宿这些地方却是在山脚下。
一般都会装两到三部电梯到山顶,上班和下班都乘坐这电梯。
“现在这些工人的伙食如何?你小子可不要为了在这方面节约经费就不给他们吃饱。
要想马儿跑就得给它吃草,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在电梯内,郑青看着王清明问道。
“放心,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基本上一周可以吃三次肉,中午即使不吃肉,也会有肉汤。伙食方面现在咱可没亏待他们。”
王清明拍着胸脯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