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一名副将打马上前，脸上带着些许忧虑。
他是并州一些主动投靠顾衍的世家子弟，由于战功积累，很快就脱颖而出。
他现在是徐晃的副将，名叫张越，向来谨慎持重。
“步跋子正在往下抛投尸体，是不是有些不妥？”
张越指向山崖方向。
徐晃随着他的手势望去。
只见山崖上的步跋子士兵正在将昨夜战死的黑山军士兵尸体和头颅往下抛。
血腥的头颅在空中划出弧线，重重地砸在营地中央，溅起尘土和血水。
这是古老的战术，用来打击敌人的士气。
但在汉军中，这种行为通常被不被认可。
徐晃往两边山崖上看了一眼，目光中既有无奈，又有一丝理解。
他摇头一笑，自言自语道：“这些羌人，野性不改！”
步跋子虽然是汉军的一部分，但他们保留着自己的传统和习俗。
在他们的文化中，向敌人展示战利品是彰显勇气的表现。
徐晃知道，强行改变他们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紧接着，他看了张越一眼：“不算什么大事，我看黑山军顶不住压力，很快就会投降。”
张越点点头，虽然不完全认同，但也理解将军的考量。
他退后一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徐晃继续观察着黑山军的情况。
山谷中的黑山军营地中，士兵们的恐惧几乎肉眼可见。
他们四处躲避，山上抛下的尸体和头颅。
他们有些跪地嚎啕大哭。
但是，更多的人则是茫然地站着，不知所措。
“黑山军的士气已经崩溃了。”徐晃心中暗道。
他知道，这场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不需要再流更多的血，不需要再有更多的士兵死去。
他们只需要等待黑山军投降。
太阳渐渐升高，金色的阳光洒在山谷中。
徐晃身上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映照出他威严的面容。
他的目光始终未离开山谷中的黑山军营地，等待着那个必然到来的结果。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山谷中的黑山军营地渐渐安静下来。
混乱减少了，恐惧却在增加。
那是一种无力改变命运的绝望。
“来了。”徐晃突然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预料之中的平静。
果然，没过多久，黑山军营地的正门，绞索转动，大门被轻轻的放下。
一个士兵踉跄着走出，他身穿两当铠，但是没有系绳索，也没有带头盔。
他手持一根折断的长矛，挑着一块白色的麻布。
那是投降的信号。
白色麻布在阳光中飘扬，宛如刘石部黑山军最后的叹息。
“传令下去，准备接受投降。”徐晃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声音沉稳有力。
传令兵领命而去，迅速将将军的命令传达到各个部队。
......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群山。
张燕站在营帐前，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
从太行山过境的蝗虫虽然数量已经减少。
但是，依然可以看见不少蝗虫的身影，落在树上啃食着叶片。
他的副将匆匆赶来，脸上写满了不安。
“将军，左髭丈八部被汉军剿灭了！”
张燕眉头紧锁。
“全军覆没？”
“是的。汉军来势汹汹，左髭部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消息如同一柄利刃，刺入张燕心脏。
他知道并州汉军，因为黑山军下山劫掠的原因，开始出兵进剿。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一部黑山军被剿灭的消息传来。
左髭丈八部黑山军，并不弱小。
还占据着地利的优势，这次却全军覆没，不寻常。
“刘石部呢？”张燕追问。
“被汉军围困在西面山谷，情况危急。”
张燕思索片刻。
刘石部驻扎在战略要地，若被攻破，黑山军的多处腹地将暴露无遗。
“传令下去，集结三千精锐，火速驰援刘石部。”他沉声道。
副将犹豫道：“将军，我们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
“不救，黑山军就真的完了。”张燕打断他，目光如铁。
“诺！”副将领命。
他很快集结了三千精锐，离营而去。
张燕看着他们的背影，心头涌起一丝不祥之感。
他猛的摇了摇头，强行安定情绪，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山路崎岖，援军日夜兼程。
峭壁上不时有碎石滚落，惊起栖息的山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