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正是此前出使大庆的左大臣二条师良。
此刻他心如死灰,满面风尘,官袍皱褶,沾染泥泞,哪里还顾得上仪容礼制,一下马便跌跌撞撞地直奔御所。
御所宫门紧闭,守卫的武士个个面带惊惶,空气中弥漫着末日将至的压抑。
突然,宫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踉跄的脚步声。
守卫们顿时紧张起来,看着一行满面风尘之人靠近,纷纷握紧刀柄。
“站住!”
“来者何人?”
待来人走近,清面容后,守卫们顿时又响起一阵低呼
“是左大臣!”
“左大臣回来了!”
“快,快去通报!”
认出是他后,一名侍卫长连忙推开身前还在发愣的卫兵,急步抢上前去
“左大臣大人!您可算回来了!陛下和诸位大人都在殿内,情况”
二条师良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嗓音沙哑“速去通报”
侍卫长不敢怠慢,转身疾步冲向御殿。
御殿内,后小松天皇与寥寥几位核心公卿枯坐无言,人人面如死灰,殿内空气凝固得如同坟墓。
突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侍卫喜悦的禀报声
“陛下!陛下!左大臣二条师良大人回来了!正在殿外候见!”
如同死水中投入一块巨石,殿内所有人猛地一震,瞬间抬起头,原本死寂绝望的眼神里骤然爆发出最后一丝微弱而急切的光芒,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殿门方向!
后小松天皇更是猛地从御座上探起身子,声音更是变得尖利急促,几乎破音
“快!快让他进来!快宣!”
很快,二条师良踉跄入内。
他抬头,撞上满殿目光——后小松天皇前倾的身子,公卿们死灰脸上骤然烧起的微光。每一道视线都钉在他身上,滚烫,灼人。
他喉头滚动。
大庆皇帝那冰冷的话语在耳边炸开
“倭国不复设国…尽数内附…皆为国有……”
每一个字都让得他神魂俱颤。
二条师良腿一软,扑倒在地,额头重重磕上冰冷地面,肩头剧烈抖动,一时哽咽难言。
满殿死寂。那点刚燃起的希望,被他这崩溃一跪,彻底摁灭。所有人心头狠抽,不祥的预感扼住呼吸。
殿内刚刚升起的些许躁动骤然平息,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若是好消息,左大臣何至于如此
御座上,后小松天皇手指掐得发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卿卿家!快说!天朝皇帝陛下究竟是何旨意?!”
闻言,跪在地上的二条师良抬头,泪涕横流,嘶声哭喊
“臣万死!愧对陛下!”他几乎泣不成声,“天朝决意倭国不复存在!地土归附,尽设郡县我等皆为亡国之奴!”
话音落地。
殿内瞬间死寂。
旋即,炸开。
“什么?!”
“亡国?!”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天照大神啊”
惊呼声、怒斥声、绝望的哀嚎声瞬间充斥御殿,最后一丝微光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的黑暗与冰冷。
“不!绝不!”一名面容狰狞的老武士猛地站起,手按肋差,目眦欲裂,“国可亡,种不可灭!岂能俯首为奴!陛下!请准许臣等玉碎!与那天戈魔军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拿什么战?!”另一名武将厉声反驳,声音痛苦,“山崎城旦夕可破!城外是贾天戈数万虎狼!淀川河口是郑沧澜的巨舰!后路尽断!我等麾下还有多少兵?不过是让满城百姓为京观添砖加瓦!”
这话如同冰水,浇醒部分人。
二条师良泪流满面,叩首不止
“陛下!诸君!事已至此,抗拒唯有全族尽灭啊!若开城或尚能保全陛下性命,保全满城生灵啊!”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殿内众人面色惨白。开城?投降?!
短暂的死寂后,殿内顿时哗然。
“左大臣此言是要我等”
“纳降?!”
“这这岂非将祖宗基业拱手让人?!”
然而,惊怒之后,更多的却是绝望的沉默。
许多人垂下头,不敢对视。现实的血腥与残酷压垮了脊梁。
二条师良的话虽刺耳,却是血淋淋的事实。
“陛下”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颤巍巍出列,老泪纵横,“左大臣虽言逆耳,然然确是为陛下,为京都万千黎民寻一条生路啊!”
“臣附议”
又一人低头,声音微弱。
“臣附议”
附议之声渐起,虽充满屈辱,却汇成一股无法逆转的颓势,大势已去。
后小松天皇呆坐御座,近亲繁殖的他,大脑根本就无法思考面对这样的局面应当如何
大脑一片混乱,根本无法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