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日下午,叛军军营才又沸腾起来。
城头上的陈牧透过千里镜一看,不由得气的破口大骂。
“不为人子,不为人子,狗贼翁行恺你不为人子呀”
叛军中军位置整整齐齐排列了二十四门火炮,黑洞洞炮口令人胆寒。
郭桓接过千里镜看了一眼,脸色也变了,他万万没想到,这帮叛军居然能把大同城头的火炮运到这来。
要知道如今的火炮都是精铁铸造,最少都有有数百斤重,加上炮架炮弹不下千斤。
晋北路况复杂,他们是怎么做到火炮随军的?
因为很少有人会在天寒地冻的时节动兵,导致郭桓下意识说的忽略了当前的天气,
卢方曾在辽东为官,不过是把辽东的一些运输办法借鉴到了山西,以爬犁运输了这些火炮。
为了报仇,这位也是疯魔了。
火炮是战争之神,能对抗火炮的只有火炮。
陈牧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把振武卫的四门火炮推出来,东城北城每个城头仅能分两个,和对面的二十四门一比,要多凄惶有多凄惶。
数量太少甚至根本不敢露出炮口,急的陈牧直挠头。
“这要是兵部的火炮就位,本官何惧他区区几门火炮啊”
一旦大炮轰城,就静乐这土砖城墙和铁包木城门,一时三刻就会被轰成渣渣。
就在陈牧急的要上房时,角落里猛然响起一声童音:“师父,我们可以做点假的,反正下面人也看不清”
陈牧闻言猛然回头,见正是自己那宝贝大徒弟李承宗。
“谁让你上来的,这里危险快下去”
小家伙撇撇嘴,刚要应声而退,就被郭桓叫住了。
郭大帅半蹲下去,摸了摸孙承宗的胳膊腿,笑的几乎看不见眼睛。
“娃娃,你刚才说做个假的什么意思?”
小孙承宗看看这老头,再看看自己师父,小脑袋一扬直接开口道:“师父教过我,站得高扔的远,我们在城头也一样,他们下面人只能看见炮口,看不见别的,只要我们用粗细差不多的木料做一个炮筒,再刷上黑漆,下面人肯定分不清真假,这时候我们以最远射程开几炮,一定能吓退他们”
“哈哈哈哈哈”
郭桓闻言忍不住仰天大笑,拉着孙承宗的小手不住的摸索:“好孩子,好孩子,你可愿将来随我学习兵法?”
小孙承宗下意识的看向自己师父,见对方紧使眼色,立刻跪下叩头:“孙承宗愿意,拜见老师”
郭桓整张脸都笑的没模样了,拉起孩子便在兜里摸了半天,最后从陈牧袖口翻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来孩子,这是老师给你的”
孙承宗看着大大的一千两银票,觉得自己要是收了,可能要被清理门户。
“这.....”
陈牧黑着脸,无奈摆摆手:“收着吧,赶紧回去温书”
“好勒,谢谢师父,谢谢老师”
小家伙欢天喜地离去,陈牧忍不住开始诉苦:“郭公呀,俩妻管的严,小子就这点私房钱,如今都充公了,给你老买酒的钱都没了”
“哈哈哈哈”
郭桓忍不住放声大笑,拍了拍陈牧肩头质问道:“老夫亲自帮你培养弟子,难道不值这一千两?”
陈牧认真的想了想,特诚恳的道:
“值”
老家伙这一身本事,孙承宗不说能全学会,就是学会一半,这辈子也吃用不尽了。
孙承宗人虽小,可出的办法的确是个眼下能应急的办法,陈牧急忙找人伐木攥刻喷漆,第二日吉王军队准备攻城,一看人都傻了。
静乐城头伸出一排炮口,一看不下百门火炮。
还没等报信的跑到中军报告,城头的火炮就是一阵轰鸣,四枚开花弹在前营就炸开了。
炮火刚一停,城楼上的陈牧便命人用大声筒朝对方高声喊话。
“边军的将士们,吉王勾结蒙古,图谋造反,罪在不赦,可你们都是被强迫的,朝廷有旨,只要诚心悔过一律免罪,只诛首恶胁从不问。”
“吉王朱君涣,赏银万两,生死不论”
“庆王朱君洵,活捉赏银一万”
“逆犯翁行楷,赏银五千,生死不论”
“...........”
吉王听见回报,气的脸都白了,特别其他都是生死不论,偏偏庆王留活口,朱家人骨子里的多疑在蠢蠢欲动,心中对后方督粮的庆王带起了三分怀疑。
再想起翁行铠所说的大同之事始末,这怀疑几乎达到了七分。
“老四难道想取我而代之?”
也就是多年攒下的信任还在,否则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吉王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卢尚书,如今静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