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
薛明宗根本无视这些谩骂,依旧老神在在的仰着头,就等着陈牧发火来揍他,挺几下板子在招个口供,今儿这事就算完了。
今天的堂审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让世人信服官府的处置,不再把百名少女之死和先帝联系起来。
他早已和吴锦聊过,如今心中一片坦然
也许最终他会死,可他儿子会站在他的肩上,自此仕途一帆风顺。
死了也值了!
陈牧你还等什么,快来打我呀...
可惜陈牧在这玩了个花活,既然是演戏就要合情合理合法,让人无可指责。
陈青天断案,历来讲究的就是心服口服!
啪!
随着惊堂木拍响,陈牧的话语悠悠传来,薛明宗一时之间都听傻了。
“薛明宗,你有官身本官不便用刑,可不用刑你是真的不招”
“国朝弘治年间曾有旧例,父有罪子可代为受刑”
“来人,带薛崇”
在薛明宗骇然的目光注视下,薛崇被衙役领上堂。
这下薛明宗可真急了,万万没想到陈牧居然能这么办,当即怒喝道:“我儿有举人功名,谁敢对他动刑!”
可是你儿子自己愿意!
陈牧面色肃然,双目圆整,对着堂下的薛崇喝道:“薛崇,你父涉百起命案,此刻拒不招供,本官决议对其用刑”
“鉴于其有六品冠带在身,命你代父受刑,你可愿意?”
薛崇看了眼自己父亲,对陈牧躬身一礼:“在下愿意”
“好,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差役们一拥而上将薛崇拉到堂下,举起板子就开打。
“啪”
“嗷”
“一下”
“...........”
薛明宗听见儿子挨打,疯了似的往外冲,却被两个差役生生拦下,急的连窜带蹦眼泪都出来了。
二十大板很快打完,差役们回堂一报,陈牧沉声再问:“薛明宗,本官在问你,那百名少女你送到哪去了!”
薛明宗气的直哆嗦,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一手,打在儿子身上的痛,比他自身所受的还疼百倍。
此刻他也反应过来,肯定是这傻孩子知道自己要受刑,这才找的陈牧代自己受过。
可是儿呀,你不知这比打死爹还疼嘛。
陈牧没给他继续哆嗦的机会,见他不答眼眸深处冷意一闪而逝,再次扔下一根火签。
“再打二十,重重的打”
“是”
差役们领命而去,刹那间堂下再次响起薛崇的惨叫之声。
“一”
“二”
“.....”
“十”
“别打了,别打了,我招,我招啊”
本来要是他受刑,会在第二次挨揍的时候让管家冲出来,他借着缘由讲出“实情”
可现在薛明宗见儿子被打,整个人都快疯了,心道:不圆满就不圆满吧,爷不等了,再等下去我儿子要被打死。
陈牧一听他愿意招供,自然也抬手阻止了行刑。
薛崇还有用,这时候还不能死!
“薛明宗,本官问你,那百名女子如今何在!”
“应该都死了!”
“她们死在何处?”
“西蕃”
这两个字一出,整个县衙原本怒火万丈的人群,猛然间就像被捏住了脖子,顿时寂静无恒。
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个转折,哪怕是陈牧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脑海中将这两个字翻了两遍才继续审问道:“为何要将人送去西蕃”
“诶”
薛明宗长叹一声,微微拱手道:“县尊稍等片刻,我家管家薛忠就快带账册来了”
话音未落就听县衙外有人高呼:“小人在这呢,让让我进去,我带证据来了”
差役们将人带进来堂来,陈牧往下一看正是薛家管家薛忠,怀里报抱了一个锦匣。
薛忠噗通一声往那一跪,将手中锦匣高举道:“青天大老爷,证据都在锦匣之中,我家老爷冤枉呀,”
陈牧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薛明宗居然还想玩花活?
唐师爷将锦匣取来,放置于案上,打开后,只见其中装满了厚厚的契约,整齐划一,数量不下百余份。
陈牧随后一翻,就见笔迹有新有旧,明显不是新制的。
“薛明宗,这是何意?”
“诶,县尊看看那里的契约文书就明白了”
“嗯?”
陈牧从中抽出一页,上下扫了几眼不由得面色大变。
好个薛明宗,还真让他琢磨出可能一条活路!
“你居然是在为西蕃僧人供应多彻竹巴?”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