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真不确定外面有没有之前跟随徐三晚来过这里留宿的敌军探子,要在这周围守候看有何可疑的人出现这处住宅,就想着趁这下吃饭时间先离开这里。
王恩秀却感受到高飞神色压住的紧张,以为人觉得当下的处境不容拖延,便叫水叔准备些路上吃的,自己也回去房里收拾细软。
高飞接过递来的小娃儿,看着小脸上一双清亮的眼睛也瞅着他,他为自己刚有的心情扭过了头。
三人匆匆出得门外,压住黄包车把的高飞叫他们上车坐好了,把布帘子放下。
后面坐到车上的王恩秀忽的把娃儿给了水叔,叫等一下,下车往门里奔进去。
“秀,还落下什么?不紧要的就不要了。”水叔探头瞅着门里。
过了一下,恩秀提着个布包着的东西走出来,说:“差点忘了这个,丢了可就要不回来了。”
高飞看着那布包着的东西的形状,想到应是那个复制脸皮的模具和胶泥板,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许只有心里挂着那个人的人才会在这临急时想到吧,他不由的心里恨了自己一下。
高飞随即想到,日军这趟护送军中要员出城,要真遇上抵抗者的袭击,船上被押的人协同反抗,事情发展必会牵连到城里的警局子,徐三晚就再无借用人脸身份呆在警局的可能,这女人拿走的模具也就没用了。
拉着车走出到巷子的出口转弯时,高飞趁这下掉头往巷子里望去,这一眼竟看到巷子那头有两个汉子正指划着,一个从那头跑出去,一个往后追过来。
这让他想到监视警队长家人的探子不知从何处摸回来,发现这家人的行踪,往下必会尾随而来。
他叫身后的人坐稳了,加快速度跑出马路上,原本是出城往北走去一个靠近海边的渔村,要是这次要发生的事弄得无法收拾了,便会乘船逃往附近的海岛。
这是商良给他安排的转移线路,却没想到刚出来就被布控这里的探子撞上了。
在这时少有行人的路上,回身发现后面距得不远有辆人力车在以同样的车速跟着。
这下想到不可能通过大路上的路岗往外出去,到得那儿必会被人协同抓住。
就想着通过小路往城外的村郊走出去,可身后的尾巴不甩脱,随时有可能被截停发生打斗。
“水叔,您身子骨还硬着么,能拉得车跑吧?”高飞转进一条胡同,把车停下,对和恩秀坐在车里的阿水问道。
“咋的啦?有人发现了咱?”阿水掀帘下来,要往后面路口去看。
“我想是的。”高飞伸手去拉住阿水。“这会儿你俩得赶紧走,我这里拦住他们,从这边出去抄小路往城外走,绕上往沙河镇的路,那儿桥头有辆马车在等着,见着你就说是练老大的弟妹,赶车的会带你们去到安全地方。”
“阿晚这会在那?是不是他们很危险?”恩秀从帘里探出头来。
“别担心!这下不是说话的时候,水叔,能行吗,沙河镇知道吗?”高飞说话有点急促。
“我知道怎么走。”恩秀抢道:“要不水叔你坐车上,我来拉。”
“别动,你坐稳了,抱稳娃儿要紧。”阿水拦住要下车的女人。“这玩意我早些年没少拉。”
说着就踢起车把拉起来往路上跑。
“你要小心!”
高飞看见女人在车篷罩的后帘露出头来对他一脸关切,他忍住莫名的情绪,只是向人挥了下手。
路上跑过去一阵,听到后面的响动和叫吼声,恩秀再次回头掀帘去看。
见到那儿路上,追进来的人力车被绊倒了,两个穿黑色便装的汉子与高飞打斗起来。
无奈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只得心起真善的念道:“求求菩萨看看他吧。”
又过了一下,阿水拉车走到另一条胡同路上,她听到那儿传来枪声,也只得默念着合什起双手。
那会儿高飞躲在一户人家放门旁的一对大谷篓后,拉车的探子追进来,他抄起搁一旁的扁担插车轱辘里,把车掀翻,跟着窜出飞脚踢倒拉车的。
他不敢用枪,是怕这下会招来附近的巡哨,便拉出身后的匕首要先干掉从车里翻出来的敌探。
可这汉子并不是吃素的,就势在地上一个驴打滚避开高飞扑来的一刀插下,从那头窜起身子,就向高飞反扑回来飞脚踢出,两人近得身却相互抓住的拼力起来。
被踢翻的敌探嗷叫着爬起来挥拳加入围殴,势要合力制服高飞的。
高飞原本有一只手受过伤,虽经一阵时日的恢复,临到拼劲时还是会触发隐伤,几下打斗后,他手上刀掉了,也被人扑倒在地。
这危急之下,路口外面突然跑进来两个人,枪声跟着响了。
枪响之下,骑到高飞身上的汉子先倒下了,另一个要挥脚踢倒地的高飞的汉子,惊吓下看到路上出现的竟是两个穿着土布衣服头戴布巾套草帽的人,一个手拿着把毛瑟手枪,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