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是吓着了。”贝若依敷衍着,转身想回房,却被父亲叫住。
“对了,今早有人送了个信封来,指明给你的。”老贝叔从柜台下拿出个牛皮纸信封,“看着挺正式,不是广告。”
贝若依接过信封,指尖触到纸面时顿了顿。信封没贴邮票,也没写寄件人,只在收件人处用打印体写着“贝若依亲启”。
谁会寄信给她?
回到房间,她关上门,对着信封看了半晌。拆开的瞬间,几张照片滑了出来,落在床上。
照片上是Neo Image的后门,正是昨晚她和绸妹待过的地方。但镜头角度很刁钻,恰好拍到她扶着晕过去的绸妹,而背景里,尔奇正举着沾了西瓜汁的水果刀,费南度弯腰在收拾什么,看起来像在处理“现场”。
更要命的是,有一张照片里,亚斯站在店门口的阴影里,目光直直地投向她这边,眼神冷得像冰。
贝若依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这些照片要是流出去,“Neo Image杀人藏尸”的谣言就会坐实,而她这个“目击者”,怕是要被卷进更深的浑水里。
信封里还有一张纸条,同样是打印体:“想知道报警的是谁?今晚十点,老地方见。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亚斯。”
老地方?哪个老地方?
贝若依捏着纸条,指节泛白。这明显是个陷阱,可“报警的是谁”这几个字,像钩子一样挠着她的心。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宁。给医院的绸妹打了电话,得知她只是轻微脑震荡,已经醒了,才稍稍放心。可绸妹说,她晕过去前,好像看到后门拐角有个穿灰色风衣的人影闪过,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有点后怕。
灰色风衣?
贝若依想起什么,翻出手机——那是原主的旧手机,像素不高,但能拍照。她点开相册,划到最前面,果然有张上周拍的照片:那天她去街角买酱油,镜头无意中扫到Neo Image的施工队,角落里站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正和施工队的头头说着什么,侧脸对着镜头,看着有点眼熟。
她放大照片,看清男人的侧脸时,呼吸猛地一滞。
是那个在“中法发型大赛”上,塞给她T恤的外交部官员!
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应该代表官方,看不惯厂商贬低本国形象吗?为什么会出现在Neo Image的施工队里?又为什么要寄这些照片给她?
一连串的疑问砸得贝若依头晕。她突然想起亚斯在派出所外说的那句“别以为知道点剧情,就能玩转一切”,难道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个人在搞鬼?
傍晚时分,Neo Image那边突然传来消息——他们要举办一场“惠民体验日”,邀请附近居民免费做发型,据说亚斯特意交代,要给忠南理发店的人留三个名额。
“黄鼠狼给鸡拜年!”老贝叔把传单拍在桌上,“肯定没安好心!”
贝若依却盯着传单上的日期,今天。体验日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到晚上八点,正好覆盖了纸条上的“今晚十点”。
是巧合吗?
她正盯着传单出神,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起后,对方没说话,只传来一阵电流声,接着是个经过处理的、嘶哑的声音:“老地方,就是你昨天躲着看Neo Image剪彩的那条巷子。别迟到。”
电话直接挂断。
贝若依握着手机,站在原地。那条巷子就在Neo Image后门斜对面,昨晚她和绸妹就是从那里绕过去的。
去,还是不去?
去了,可能落入圈套。不去,就永远不知道那个穿灰色风衣的官员到底想干什么,也查不出报警的真相。更重要的是,她必须弄清楚,亚斯到底知道多少——他是敌是友?他那句“剧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夜幕慢慢降下,隔壁Neo Image的灯光亮起来,暖黄的光线透过玻璃窗,映在忠南理发店斑驳的墙面上,像一道无形的界限。
贝若依换了件深色外套,把照片和纸条塞进包里,又从抽屉里翻出原主用来修刘海的小剪刀,藏在袖子里。
她走到门口,老贝叔正在给最后一个客人结账,没注意到她。
贝若依深吸一口气,拉开门,走进了巷口的阴影里。
巷子很深,风从里面灌出来,带着点凉意。她一步一步往前走,脚步声在空荡的巷子里格外清晰。快到中间时,她看到巷尾站着个人,背对着她,穿着灰色风衣。
是他。
贝若依停下脚步,刚要开口,对方突然转过身。
可看清那人的脸时,她像被施了定身咒,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灰色风衣下,那张脸根本不是什么外交部官员。
那是一张她在原剧里见过无数次,此刻却无比陌生的脸——亚斯的助理,那个总是笑眯眯、看起来毫无存在感的阿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