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有尽而意穷！
没有人能想到，包拯会以短短的“可怜白发生”几个充满无奈的词句来结尾。
在场的文臣，谁不是文坛大家？
当然能品味得到这样结尾的高妙之处！
如此高远的意境，前所未见。
便是在曹操的观沧海面前，也不遑多让。
群臣的心境也随之进入到一股悲凉的场景，这是一种壮志未酬的无奈。
没人明白，包拯为何会有这样的慨叹。
破西夏，败辽国，何等意气风发。
且为官以来，便一路高升，皇上对他宠幸有加，言无不听，计无不从，他还有什么不满的么？
“包卿难道是对朕不满么？怎会生出此等感慨？”
赵祯大抵能猜得到包拯的心思。
毕竟他清楚包拯的志向，开疆拓土，臣服万邦。
在这方面，他的确问心有愧。
作为一国之君，他却没有一个帝王该有的雄心壮志和气魄。
哪怕在国家实力允许的情况下，他依旧没有要对外扩张的野心，却一心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太平日子。
“朕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啊！”
赵祯很清楚，包拯一直想消灭辽国。
若非他这个皇帝一心求和，包拯现在估计已经挥师北上了。
这才是包卿感叹人生易老的原因吧！
不过和辽国已签订合约，已经找不到出兵的理由，赵祯也无可奈何。
一念闪过，他赶忙转移话题，笑道：“包卿此曲，豪迈奔放，一改婉约旖旎之风，听之令人心神振奋，真乃古今罕见的佳作！”
“陛下过奖了！”
包拯笑笑，对于众人的震撼，他丝毫不感意外。
毕竟，这可是稼轩最豪迈奔放的词作，这首豪放词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也因为《破阵子》的出炉，尚未表现的文臣均自罚三杯，再无勇气出来丢人现眼。
没错，用丢人现眼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毕竟他们心里有自知之明，这样的神作，已经不是凡人能及，自己又何必不自量力。
就在这时，只见岳飞忽然起身：“陛下，臣心里也有一曲。”
赵祯目光看去，眼睛顿时一亮，感到一丝意外，岳飞也懂词么？
百官也纷纷将目光看向岳飞，神色中露出一丝轻视之意。
一介武夫，能有什么才华，也敢出来献丑。
士大夫轻视武将，是刻在基因里的。
哪怕你立了再大的功劳，他们也不会高看你一眼。
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赵祯笑道：“朕知爱卿英勇善战，难道也懂词作？”
不等岳飞回答，包拯替他答道：“陛下，岳鹏举能文善武，是少有的儒将。”
“是吗？”赵祯喜出望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武将懂得诗词文章的，“爱卿快快道来！”
岳飞也不客气：“微臣献丑了，微臣词牌为《满江红》！”
说着，岳飞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开头一个“怒”字，便直接将情绪推到了顶点。
开篇先抒情，接着才写景，仅仅是一个字，便已将情感深深融入到潇潇细雨之中。
气势如虹，又夹杂着一股悲凉之意。
便是最擅长填词的欧阳修，心里也油然升起一股敬佩之意。
很难相信，这是出自一名武将之口。
此时，大殿静默无比，目光全都锁定在岳飞身上，等待着他的下文，想看看，他所“怒”为何？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情绪继续推进，似乎并没有要表达何种情感。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听到这里，群臣均吸了口凉气。
原来也是想表达建功立业之心呐！
工整的对仗，立意高远深邃，委实难得。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岳飞将情绪推向顶峰。
富含人生哲理，表达他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
“高粱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岳飞一口气将下阕填补完，一气呵成，宛若天成。
轰！！！
大庆殿再度炸开了锅，一阵哗然。
百官彻底惊呆了。
下阕从头到尾都是抒情，满腔报国的热血，高昂激愤的仇恨。
每一个字仿佛都充满了杀意，要把蛮夷给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