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的三五个衙役听到命令,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齐声应道:“是!大人!”然后迅速转身,快步走出县衙,沿着道路疾驰而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然而,黄县令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衙役们的离去而稍有缓和。他的眉头依旧紧紧皱着,似乎心中的焦虑和愤怒并没有得到丝毫缓解。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高声喊道:“来人!”
这一声呼喊,让原本安静的县衙大堂又紧张了起来。两名捕快闻声,如疾风般冲到黄县令面前,单膝跪地,低头待命。
“你们两个,立刻去组织人手!”黄县令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人数大概要三十人左右,让他们随时待命!不得有误!”
两名捕快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是!大人!”然后站起身来,匆匆离去,去执行黄县令的命令。
看着捕快们离去的背影,黄县令的脸色越发阴沉,他的嘴角甚至微微抽搐了一下,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神色。
另一边,张希安,钱良,押着陈忠一路向青州府赶去。
“我困了。”钱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满脸都是不乐意,嘟囔着抱怨道,“哪有这样的啊,大半夜的还赶路,连觉都不让人睡!”
张希安看着钱良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无奈,但还是安慰道:“再坚持一下,就快到青州府了。咱们得赶紧过去,万一慢了,路上可就不太平了。”
“怕什么!”钱良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梗着脖子大声说道,“来多少人我都不怕!我这弩箭可不是吃素的,一次能杀十八个人呢!”
张希安听他这么说,不禁对他手中的弩箭产生了兴趣,好奇地问道:“你这弩箭如此厉害,是从哪里得来的?”
钱良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弩箭,说道:“这可是我师傅亲手给我做的!”
“哦?”张希安眼睛一亮,追问道,“那你师傅叫什么名字?”
“我师傅叫布执道。”钱良随口答道。
“不知道?”张希安眉头“你师傅的名字,你不知道?”
钱良见张希安一脸狐疑,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我师傅就叫布执道,我还能不知道他叫啥?”
张希安见状,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心里却暗自嘀咕:这钱良的师傅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做出如此厉害的弩箭。
“我这弩箭一次能发出一匣子的弩箭,一匣子弩箭刚刚好十八根。所以这弩箭就叫‘十八子’。”
“奇怪的名字。”张希安笑道。“现在距离青州府不过十多里地,再赶一赶。”
官道被晨曦浸得发沉,张希安倚着粗糙的树干,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牌。钱良蹲在他脚边,正用枯枝拨弄地上的蚂蚁,闻言忽然抬头。
"我奇怪,你这般害怕被人杀了?"钱良的枯枝停在半空,蝉鸣里突然扬起的尾音像片薄瓷,"你怕死?"
张希安低头看他,眉峰微挑。晨光在他眼角的细纹里镀了层暖金,喉结动了动,先笑了声才答:"嗯嗯,我怕死。"尾音轻得像片落在剑穗上的柳絮,"肩头的担子越重,自然越怕死。"
"死,很可怕吗?"钱良把枯枝往蚁穴里一戳,惊得黑亮的蚁群倏然散开。她歪着着脑袋,短褂子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系着的半块硬饼——那是刚刚张希安塞给他的早饭。
这下确实是把张希安问住了。他望着远处渐起的炊烟,指腹蹭过短刃的刀鞘。"不知道。"他如实而答,声音比刚才沉了些,"起码对于我而言,死亡很可怕。"
"我师傅说,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不论是被杀死还是饿死了,都一样。"钱良忽然垂下眼,短小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蝴蝶翅膀似的阴影。
“你师傅说得对。”张希安缓缓收回目光,仿佛那视线能够穿透无尽的虚空一般。他的指尖停留在剑柄雕饰的云纹上,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痕迹,是他亲手刻下的。这道痕迹虽然细微,却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故事和回忆。
“不论是谁,死了就是死了。”张希安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就像他此刻的心境一样。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忽然伸手拍了拍钱良的肩膀。
“所以啊,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张希安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无奈,但更多的是对生命的珍视和对未来的期许。
听到这句话,钱良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一般,原本的蔫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钱良的语气坚定而有力,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立下了一个生死与共的誓言。
“我跟定你了!”钱良接着说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