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宇因盐货被氐人抢走,深恨氐人,便提议去前面寻个伏击点,干他一票。
李晓明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在心里盘算一阵,想着若是这一票得了手,
骏马、牛车、粮食都有了,还能为孙文宇众人报仇,
又间接帮了南阳王刘胤一把,总算能弥补弥补,误杀赵染对刘胤的亏欠之情。
当下与孙文宇一拍即合,表示可以一试。
三人快马加鞭,回到树林,
众人早已挖好地灶,捡好干柴,像窝老鼠一样,都守在瓦罐旁,等着米下锅。
一见三人回来,众人都喜出望外,纷纷叫道:“添水生火,太爷他们回来了,有粥吃了。”
说着,立刻奔上来数人,要从马上卸粮做饭。
孙文宇冲着众人兴奋地大叫道:“弟兄们,还吃个屁的粥,有笔大买卖要做,
等做完了买卖,回来大口大口的吃牛肉,人人都能骑上大马。”
众人听了,个个眼睛放光,纷纷问道:“县尉,哪有牛肉呀?”
孙文宇大笑道:“哈哈哈,不必多问,抄家伙上马,跟在老孙后面,不多时就见到牛肉了。”
李晓明又鼓励打气道:“诸位,做成了这笔买卖,以后顿顿有酒有肉,再不吃素饭了,
等到了前面,找个大城换些铜钱,每人先发五百铜钱做零花。”
众人一路上穷酸怕了,一听有这些个好处,都兴奋起来,
将瓦罐行李,等粗笨的家伙俱都留在树林里,
急急忙忙地收拾了家伙,
跟在三人马后,往西边急行军。
孙文宇换上了那套六十多斤的明光甲,浑身上下,几乎只露出一双虎目,
他手持长枪,一马当先,如同是个率军万人的先锋大将,威风凛凛,
李晓明也穿着他的锁子甲,挎着弓,背着两筒箭,跟在后头。
昝瑞马上绑着那门小炮,一脸紧张地骑着马,跟在李晓明后面。
李晓明回头看看众人,见除了骑马的十几人,有弓箭和长枪外,其余众人腰里都只别着短刀。
就连这几杆长枪,还是前面从氐人骑兵手里夺回来的。
他不禁有些担心,心想,在这兵荒马乱的地界,一定得找个机会,把众人重新武装武装,
最起码人人都得有杆长枪,再配上一副皮甲就更好了。
众人一直往西奔出十几里路,想找个能埋伏的峡谷,或是两个能前后夹击的山坡,
再不行有片树林也行。
只是这边的地形,皆是小丘陵状的地貌,并无这样的险峻之处。
李晓明看了看后面气喘吁吁的众人,
有些焦急了,心里不断打鼓,小声向孙文宇道:“老孙,这里并无埋伏之处呀!
与其弄险拼命,不如就此作罢。”
昝瑞也皱眉道:“孙哥,将军说得对,既然无处伏击,咱们仍回树林喝粥去吧!”
可那孙文宇此时战心已炽,哪里肯听?
他伸手抹了抹额头的的汗珠,向二人道:“两位呀,咱们海口都跟众人夸下了,
若是此时放弃,实在不利军心,以后谁还肯信咱?再往前走走看吧。”
二人无奈,只好又随着他往前走,
又走了一二里路,见前面赫然有一处高大些的山坡,只是坡上并无树木,只有荒草茂盛。
昝瑞喜道:“两位哥哥,不必再走了,咱们上到这山坡上,这地方正好伏兵。”
孙文宇立住战马,看了一会,皱眉道:“独岗乃是死地,似乎不宜伏兵呀!
大人您看呢?”
李晓明摆手道:“不行不行,当年马谡就是这样,明明是去伏击魏军,
却偏偏在一处山岗上扎营,结果反被魏军围困,一败涂地。
再说,这山坡毫无陡峭之处,战马能驶到顶上,一旦落败,极不利于防守。”
孙文宇道:“唔......那还是得往前走。”
正要继续出发,却听昝瑞惊呼道:“哥哥们耶,山坡上有人呀。”
二人大惊,孙文宇急令众人戒备。
大家伙张弓搭箭,瞄了半天,只见到山坡上,北风吹的荒草起起伏伏,却没看见半个鬼影子。
孙文宇苦笑道:“大人休慌,昝老弟这一路上,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
李晓明严厉地斥道:“小瑞,你这胡说八道的毛病,怎地还没改了?
昝瑞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刚才明明见有几个人,探头往下窥探,想是......想是我看错了......”
众人虚惊一场,继续向前赶路,
绕过了山坡,举目望望,前面竟然连丘陵都没了,几乎是一马平川,
孙文宇急躁道:“真他娘的倒霉,秦岭脚下,怎会如此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