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记忆深处的那本《西游记》里,这宝贝着实没什么太强的存在感。
那位齐天大圣闯入地府,抓过...
黄沙如刀,割裂虚空。
申屠绝悬于半空,身形颤抖,额角青筋暴起,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铁针正从神魂深处穿刺而出。他死死咬住牙关,喉间溢出野兽般的低吼,双目赤红如血??那不是愤怒,而是恐惧。纯粹的、源自灵魂本能的恐惧。
他不敢再逃了。
每一次遁行,每一次撕裂空间,天谴地狱的雷光便如跗骨之蛆紧随而至,劈在他的因果命格之上。那不是肉身的伤,是业力的清算。他这一生所杀之人,所炼之蛊,所食之魂,尽数化作一道道烙印,在识海中翻腾咆哮。那些被他活生生炼成蛊母的孩童哭声、被抽筋剥皮的修士哀嚎、被万虫啃噬至死的凡人惨叫……全都顺着蛊虫神念的残丝反噬而来,将他的神志一点点碾碎。
“你……”他猛然转身,目光如刀般钉在飞廉身上,“你到底是谁?!这神通……不是你能驾驭的!”
飞廉立于血浪之上,衣袍猎猎,周身翻涌着陈业留下的苦海地狱。那血浪并非凡物,而是众生怨念与罪孽交织而成的因果之水,每一滴都重若千钧,压得虚空扭曲。他并未答话,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卷古旧卷轴??生死簿。
墨迹未干,纸页微颤。
“申屠绝,生于北荒,三岁食兄,七岁弑父,十九岁屠村三百口以祭初凝法体。”飞廉声音平静,却字字如锤,“三百年前,炼‘万魂蛊’,取九百童男童女心头血为引;两百年前,献祭西境七城百姓,换取白鹿仙人赐下‘仙丹’一枚,实则乃控魂毒药……你这一生,桩桩件件,皆录于此。”
“住口!”申屠绝怒吼,双手抱头,似要将脑海中的声音撕扯出去。
“你不是真仙。”飞廉合上生死簿,眼神冷峻如霜,“你是奴。白鹿仙人的狗。他给你一口饭吃,你就替他看门咬人,屠戮凡间,供养他的长生之道。你以为你在修行?不,你只是他圈养的牲畜,等着哪一天肉老味败,便一刀宰了换新宠。”
“放屁!”申屠绝疯狂挥袖,漫天蛊虫蜂拥而出,黑压压如乌云蔽日。可那些蛊虫刚一接近血海,便发出凄厉尖鸣,瞬间僵直坠落,化作焦灰。
“你的手段,对我无效。”飞廉踏前一步,脚下血浪翻腾,竟凝成一条通幽之路,直指申屠绝眉心,“陈业借我神通,非为杀你,而是让你亲眼看看??你这一生,究竟造了多少孽。”
话音落,生死簿自行展开,一页页翻动,浮现在空中。
画面浮现:一座村庄燃起大火,孩童在火中哭喊,一个少年站在高处冷笑,手中捏着一只刚挖出的心脏;一座祭坛上,数百名少女被剥去衣物,钉在木桩上,腹部被剖开,无数细小蛊虫钻入她们尚未断气的身体;西境七城,天空降下血雨,百姓在街头痉挛倒地,皮肤下鼓起蠕动的异物,最终爆裂而亡,化作养分被吸入某人丹田……
“够了!”申屠绝嘶吼,七窍流血,“这些……这些都不是我自愿的!是白鹿仙人逼我的!是他让我这么做!我不做,我就得死!”
“所以你就让别人替你死?”飞廉冷冷道,“你把罪责推给主人,可那些人,是死在你手上的。他们的痛,是因你而起;他们的怨,是冲你而来。如今,该还了。”
血海轰然暴涨,化作巨掌,一把抓住申屠绝元神。
“不??!!!”他狂叫,拼命挣扎,可那手掌由亿万冤魂凝聚而成,每一道指尖都是一声泣血控诉。他的肉身开始崩解,不是被外力摧毁,而是从内部腐烂??那是业力反噬,是因果报应。
就在此时,远处虚空忽然裂开一道缝隙。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飞廉,住手。”
来者白衣胜雪,面容俊美无瑕,眸若寒星,正是祁广悦。
他缓步走出,周身气息如渊似海,虽无杀意,却令天地为之凝滞。他看了一眼正在被血海吞噬的申屠绝,眉头微皱,随即看向飞廉:“此人尚有用处,不可轻杀。”
飞廉神色不变:“他罪该万死。”
“我知道。”祁广悦点头,“但他背后牵连甚广。白鹿仙人布局千年,申屠绝不过是一枚棋子。若你现在杀了他,因果断裂,线索中断,我们反而难以顺藤摸瓜,揪出真正幕后之人。”
“那你打算如何?”飞廉问。
“留他一命,但废其修为,断其神识与蛊虫联系,将其囚于黄泉宗地牢,待问心仪式之后,再行审讯。”祁广悦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届时,借生死簿之力,掘其记忆深处隐秘,或可窥见仙界真相。”
飞廉沉默片刻,终于点头。
血海退去,巨掌松开。申屠绝瘫软坠地,浑身湿透,气息萎靡如将死之人。他抬头望向祁广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恨意、畏惧,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