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就这么来了。
事儿主家是镇子里杀猪的大儿子,这家姓徐,死的叫徐文亮。
上一世,王增寿的姑娘就是跟了徐文亮,到最后也没得了善终。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自己的影响,王增寿姑娘也没和徐文亮处对象,徐文亮也早死了好些年。
“孙先生,你看看我儿子还能补一补不,都让人砍成筛子了。”
说话的是徐文亮他爹,叫徐长海儿,长海儿这个名字在东北很有魔力,几乎每个东北人的圈子里,都会有那么一个叫长海儿的。
徐长海儿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三左右,但是身子极其魁梧。
用一句话形容徐长海儿,那就是胳膊和大腿一样粗。
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杀猪的原因,徐长海儿的目光看上去有些木讷,眼睛里也满是血丝,看上去多少有些瘆得慌。
在他的身上,孙传武能够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杀意。
他身上的味道有些难闻,混杂着油腥味儿和血腥味儿,还有一股体味儿。
孙传武点了点头,走到停床前面,然后叨咕了一句,直接掀开了白布。
看到徐文亮的样子,孙传武嘴角也不由得一阵抽搐。
好家伙,还真跟徐长海儿说的一样,徐文亮都快让人砍成筛子了。
徐文亮的整个上半身儿,至少得有二三十道伤口,伤口外翻着,皮肤煞白,肉的颜色也有些淡,一看就是失血过多死的。
伤痕并不长,但是却有些深。
大冬天的,穿的都是大棉袄,寻常刀除了攮以外,如果单纯的砍,除非力气特别大,否则不可能有这么深的伤痕。
这是斧伤。
这也算是干了杀生的营生,遭了报应了。
徐长海儿脸上带着些许期待,孙传武点了点头。
“得费点儿功夫,不过能补好。”
“孙先生,我,我太谢谢你了。”
徐长海儿一把就抓住了孙传武的手,孙传武本身就很健壮,但是和徐长海儿相比,还真差了一个等级。
手上传来的怪力,让孙传武嘴角一抽,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嘶!”
徐长海儿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赶忙松开了手,一脸尴尬的从兜里掏出烟,递给孙传武。
“孙先生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啊,我,我就是有些激动了。”
接过烟,孙传武摇了摇头。
“没事儿,你的心情我理解。那啥,徐叔,你儿子这是得罪人了?”
“哎~!”
徐长海儿重重的叹了口气,颤抖着划着了火柴,然后在火柴快燃尽的时候,才把手里的烟点燃。
他猛地吸了一口,看着满是伤痕的儿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啊。”
“前两天文亮去西大坡收猪,就因为三毛钱跟人家西大坡老李家大儿子吵吵起来了。”
“年轻人都气盛啊,俩人就掐起来了,文亮随我,身子板儿硬实,人家老李家的大儿子就吃了亏。”
“就这事儿啊,我还特意去了一趟,给了人家十块钱药费。本来寻思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寻思昨天晚上有人组局儿,正好老李家大儿子也在呢。”
孙传武点了点头,老李家大儿子他知道,他们年龄都相仿,虽然不太熟,但是都算是认识。
老李家大儿子叫李挺,平常闷呲闷呲的,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性子反正是挺格路,特别记仇。
李挺比自己大一届,当年上学的时候,李挺就让地理老师给揍了,这小子气不过,第二天就把地理老师的自行车还有红裤头子升到中学操场的旗杆儿上了。
就因为这事儿,李挺还让学校直接给开除了。
这年头老师打人还很正常,谁也没寻思李挺能干出这事儿。
俗话说的好啊,蔫儿人出豹子,越是这种沉默寡言的,下手就越黑。
反倒是那些呜呜喳喳的,一般都没啥大本事,就有咋咋呼呼的能耐。
孙传武不由得有些感慨,先不说命运的事儿,单说组局儿把俩人凑到一起的那个人,估摸着这辈子都得后悔自己做的那个决定。
徐长海儿接着往下讲,更加印证了孙传武的猜测。
“当时俩孩子都不知道组局儿的喊了对方,俩人本来就是初中同学,当时事儿算是了了,文亮也没寻思老李家大小子能出手。”
“人家公安告诉我,老李家大小子还说呢,当时文亮还给他倒了酒,当着众人的面儿道了歉。”
孙传武眉头微皱:“这都当面道歉了,他为啥还动手呢?”
徐长海儿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眼睛里满是泪水。
“要不说这就是命么。”
“本身吧,文亮和老李家大小子上学的时候关系就不咋好,我儿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