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须老者眼睛微眯,探头探脑环视四周,“哪儿?圣人在哪儿呢?我老眼昏花看不见。桂夫人,要不这样,圣人也庇佑不了你,而你还有这些姿色,不如到我的蛟龙洞穴,我家的床又大又软……”
蛟龙好淫,且性子张狂。
桂夫人气的浑身颤抖。
舟长道:“桂夫人你快些回去维持大阵,马致,你傻站在舟上干嘛,出剑对付那些小畜牲们啊。我准备单挑这个老畜牲!”
元婴境剑修马致瞪大了眼睛,心道:“我被你一个金丹境给命令了?你个老兔崽子!”
但事关紧急,桂夫人身躯已经浮现在渡船之内,她立于桂花岛之巅最高的桂树枝头,全力操控大阵。
马致也是跃在大阵之上,剑气四散,与万千蛟龙缠斗。
金须老者没有阻止二人的行动,而是不屑的盯着舟长,“你这么能指挥?一会儿到我肚子里好好指挥指挥,没事儿,你会变成一坨屎被我拉出来的。”
舟长哈哈大笑,“我看你这老畜生老态龙钟,想必是吃什么什么不消化,撒尿拉屎都无能为力的主儿。”
老蛟依旧未曾主动出手,而是在搜肠刮肚准备酝酿语言,准备骂回来,找找场子。
陈平安对王景道:“大哥,你帮我护道,我有办法对付老蛟。”
老蛟耳朵微动,此方水动领域是他营造,什么动静它都听的清楚,指着陈平安道:“你,就是你,小兔崽子,我现在不会对你出手,你赶紧想办法来对付我,让我看看,我是怎么死的!”
老蛟又指着舟长道:“你不是要跟我单挑吗,来,我让你十招,随你如何,什么飞剑啊,法宝啊,都来蹂躏摧残我,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别只嘴上有种,用你的实际行动来干死我!”
王景双拳紧紧攥起,若不是实力太过悬殊,他真想愤起捶死这个装逼老畜生!
陈平安从玉佩中取出李希圣给的道家符箓书籍,又取出风锥小篆笔,以及一张青色符纸。
王景单看符纸质地就觉得不凡,陈平安道:“大哥,给我护道,我要屏息凝神,画个高阶符箓,也许会失败,但我想试试!”
王景正欲开口,老蛟嘲讽之声已至:“小兔崽子,别说丧气话啊,你不能失败,我求求你了,一定要成功。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画符,待我解决了这个满嘴喷粪的老舟长,一会儿我去观摹你画符,若你有不懂的地方,我也可以为你指点一二,帮着你对付我自己。”
舟长身躯一跃而起,“屁话真多!”
渡船大阵上空,范家客卿马致剑气纵横,已经百余只蛟龙被他斩落,浑身绿色血液沾满,浴血奋战。
渡船内,同为元婴境的皑皑洲老妪并未出手。有一群人拳头高举为马致呐喊助威,他们一腔热血被点燃,但奈何出不去也帮不上忙。
无论是苻家的吞宝鲸,还是桂花岛,载客只是辅助,真正价值连城的是运往倒悬山的各类仙家货物。
负责押送的也绝非等闲之辈,金丹境,龙门境剑修也不在少数,这些人都有能力冲出大阵,协助马致迎敌,众志成城。
但皆无动于衷,货物被打散,范家倾家荡产也得赔。若是老蛟真的对自身动手,亮出宗门身份,或可保得周全,怪只怪你范家点子背,被金色老蛟给盯上了。
更有人怒骂范家祖宗十八代!没有能力,靠山不大,经营什么狗屁跨洲大船,被抢了吧,还要连带自己遭殃。
玉圭宗几人更不会出手,尤其是姜北海有老祖护道,谁敢动他?所以袖手旁观。
金栗看着师父桂夫人艰难维持大阵的踉跄身躯,跑回自己房间,蒙头大哭,“孙公子,奴家可是要死在这里了。”
王景心下一横,长剑短刀皆已抽出,但看到陈平安画符似乎十分耗费心神,额头汗珠涌现,但拿笔很稳,只是每次划动,都极为艰难。
他看的出来,陈平安在某种力量角力,就如同他跃上廊桥见那剑灵时,有邪祟作怪,几乎一模一样。
但陈平安心智何等坚韧,几欲喷涌心头血,但都狠狠的压了回去。
青色符箓见血,那“作甚务甚,雨师敕令”符也就功亏一篑了,再重写,更加难上加难。
“作甚务甚”四字终于写完,陈平安吊着一口气,不能溃散,继续写雨师二字,但无论如何催动笔力,一点都写不出。
只能先写敕令二字,随后填补雨师二字空缺。
王景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陈平安,自己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扰了他,随后安安静静的为他护道。
半空之上,老舟长老家本领全出,周身黑色雷电滋啦作响,但不能打中老蛟一次。
老蛟打了个哈欠,无聊道:“让你这个王八蛋八招了啊,还有两招。”
随后老蛟竟然一分为二,一个与舟长对峙,另外一个落在陈平安头顶高处,看着他画符,王景攥紧长剑,老蛟食指对着嘴,比了个噤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