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坐在最前排,脊背挺得笔直,右手始终放在腰间隐蔽处,握着匕首。
褐色的眼睛每隔三十秒就会扫视一遍车厢和后视镜,像台精密的扫描仪。
巴士摇摇晃晃地行驶了两小时后,威龙注意到司机的动作突然变得紧张。
老头的眼睛不断瞟向后视镜,布满老人斑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
\"有情况。\"
威龙低声对身旁的蜂医说。
话音未落,前方弯道处突然冲出三辆摩托车,每辆车上都坐着两个穿长袍、蒙面的武装分子。
他们挥舞着AK-74,示意巴士停车。
\"趴下!\"
威龙喊道,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
司机却出奇地冷静,慢慢将巴士停在路边。
他转头对乘客们说了串波斯语,然后从座位底下掏出一面白色旗帜挂在车窗上。
\"他说什么?\"
深蓝紧张地问。
前排一个戴眼镜的商人翻译:
\"是部落武装,不是ISIS。交钱就能过。\"
摩托车将巴士团团围住。
一个身材高大的蒙面人踹开车门,大步跨上来。
他的长袍下露出美式战术靴,腰间别着镶银的匕首,AK的枪托上刻着古兰经经文。
\"异教徒!\"
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吼道,\"下车接受检查!\"
车厢里的妇女们开始低声啜泣。
司机连忙上前,用波斯语急切地解释着什么,不时指向威龙他们。
蒙面人突然拔出手枪顶住司机的太阳穴:
\"闭嘴!这些美国间谍必须死!\"
威龙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但理智告诉他——
在封闭车厢内交火,平民伤亡会非常惨重。
就在这时,前排的无名突然站了起来。
\"Noussommes pas améris.\"
杀手的声音冷静得出奇,\"Nous sommes fran?ais.\"
(我们不是美国人,我们是法国人)
蒙面人愣了一下,枪口微微下垂:
\"Fran?ais?(法国人?)\"
无名缓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
威龙认出那是法国外籍军团的纪念币,正面是圣女贞德的浮雕。
他将硬币抛给蒙面人:
\"pourLégion.\"
(为了军团)
蒙面人接住硬币,仔细端详后突然大笑:
\"Ah!Légion étrangère!\"
(啊!外籍军团!)
他转身对同伴们喊了句什么,气氛奇迹般地缓和下来。
司机趁机又说了些什么,这次蒙面人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
最终,在收取了每位乘客20美元的\"过路费\"后,武装分子允许巴士继续前行。
\"见鬼,无名,你什么时候加入过外籍军团?\"
巴士重新启动后,红狼忍不住问道。
无名只是摇摇头,重新陷入沉默。
蜂医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应该是班宁女士在朝圣之前,把随身的信物交给了他,这样母子二人即使相隔万里,也能互相纪念。\"
巴士继续在荒原上颠簸前行。
威龙注意到无名的手指一直在轻轻摩挲着那枚相同的硬币,仿佛在触摸某个遥远的记忆。
下午四点左右,巴士驶入一个小村庄。
这里的景象与外界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显得相对平静。
几个老人悠然自得地坐在茶铺外,嘴里叼着水烟,吞云吐雾,享受着片刻的闲适。
街道上尘土飞扬,孩子们却毫不顾忌,尽情地追逐打闹,嬉笑声此起彼伏。
“休息二十分钟!”
司机高声喊道,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有厕所,有茶,没有炸弹!”
他的幽默让乘客们不禁松了一口气,纷纷如释重负地下车,活动起久坐的筋骨。
威龙小队成员们也不例外,他们迅速聚到茶铺的角落,看似随意地坐着,实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前辈,刚才可真是太惊险了。”
深蓝心有余悸地说道,他捧着茶杯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仿佛那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