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种无法接受失去的类型,几乎是把‘爱’当作一种控制的手段。”
“他从不容忍凯瑟琳和任何人过得比他更好,哪怕那只是短暂的安宁。”
“那凯瑟琳呢?”
骇爪反问,“她不是也选择了那个温暖安定的林顿吗?”
“她最后的选择,难道不是一种逃避吗?”
“她明知道自己和希斯克利夫的关系早已被命运扭曲,才选择了另一个人来让自己获得一时的平静。”
露娜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凯瑟琳的选择,更多是她对自己的妥协。”
“她并不是真的爱林顿,她只是被家庭和社会的期待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选择了‘适合’的,而不是‘想要’的。”
“但无论她怎么挣扎,最终她依然无法摆脱希斯克利夫的影子。”
“两人之间的情感早已被命运撕裂,无法复原。”
“所以,露娜,你认为,希斯克利夫的复仇,根本没有带来任何的解脱。”
骇爪轻声说道,像是自言自语,“他摧毁了所有,他的复仇让一切都更糟。”
“是的。”
露娜简洁地回应,“复仇从来都无法带来解脱,只会让痛苦更深。”
她停顿了片刻,视线投向窗外,那片因暴风雨而动荡不安的景象,仿佛也映照着她内心的那份冰冷。
“《呼啸山庄》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悲剧,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的爱,是在彼此无法治愈的伤口上生长出来的毒草。”
“所有人的命运都被它拖入深渊,而最痛苦的,是他们自己。”
骇爪没有再说话,目光随着她的语调渐渐沉静下来。
她思索着那些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也许正如露娜所说,爱并不是自私的占有,而是自由、尊重和理解。
可在那片狂风暴雨的呼啸中,爱与恨、占有与自由,似乎都已失去了界限,迷失在彼此交织的情感旋涡中。
\"所以啊,骇爪,真正的爱应该像……像……\"
她的目光扫过正在厨房忙碌的威龙背影,\"像煎蛋时控制火候,需要耐心和技巧。\"
骇爪挑眉:
\"你居然用烹饪比喻爱情?\"
\"比你的哥特式浪漫靠谱。\"
露娜嘴角微微上扬,\"至少煎蛋不会把人锁在阁楼上饿死。\"
两人的争论被厨房传来的滋滋声打断。
威龙正用平底锅煎着鸡蛋,橄榄油的香气弥漫整个房间。
他从橱柜里找出盐罐,又往锅里撒了把在窗台花盆里发现的干迷迭香。
\"前辈,您还挺会做饭。\"
深蓝小声说,他正和红狼蹲在墙角修理进水的外骨骼。
红狼用多功能钳拧紧最后一个螺丝:
\"四川男人嘛,听说他们……\"
他突然压低声音,\"等等,你把神经传感器接反了。\"
威龙将煎好的鸡蛋盛进盘子,又从钱夹取出一叠欧元压在盐罐下。
\"蜂医,把这些给伤员分分。\"
他指了指灶台上金黄的煎蛋,\"深蓝,修好没?\"
\"基本功能恢复了。\"
深蓝敲了敲外骨骼的胸甲,\"但夜视模块和助力系统还是——\"
一声闷响从地窖方向传来。
所有人瞬间安静,枪械上膛声此起彼伏。
无名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客厅——
那个沉默的杀手总是这样神出鬼没。
\"无名?\"
威龙放下锅铲,右手摸向腿侧的R14m。
地窖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无名苍白的面孔出现在阴影中。
他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威龙示意其他人保持警戒,自己跟着无名走下地窖。
腐朽的木台阶在脚下发出不祥的呻吟,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出悬浮的尘埃。
\"我操……\"
威龙的手电定格在地窖角落。
一具干尸靠坐在酒桶旁,身上的海军制服已经褪色,但肩章仍依稀可辨——
南斯拉夫人民军上尉衔。
干尸的右手握着把马卡洛夫手枪,太阳穴处有个黑洞。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干尸面前用粉笔画着个完美的五芒星,每个角上都摆着枚子弹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