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朱元璋眉头一皱,摸了摸下巴,沉声道:“这个官职可以考虑,但不准成为常设官,干完他的活就要回应天交差!”
他瞅了朱允熥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熥儿,以你的聪明应该能想到咱为何将行中书省分为三司。唐朝安史之乱后,藩镇跋扈,本质上还是权利过于集中的缘故!所以宋朝将地方权利分为帅仓漕宪四股。”
“咱总结了元朝的经验教训,行中书省权利实在太大,行省丞相比之前的节度使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宋朝分的太散,冗官很快便出现了!故而,咱将他分为三司。”
“巡抚能够总和三司的力量,这又是一个行中书省宰相!巡抚的人选必须认真挑选!对他的权利,也要做明文规定!”
朱允熥点点头,一脸乖巧:“孙儿明白!”
他心里却暗自嘀咕:皇爷爷这小心思,真是比针尖还细。从洪武元年开始,朱元璋就忙着拆分大权,连大都督府都被拆成了五军都督府,生怕出一个权臣,把大明江山给搅黄了。这份谨慎,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周知录》……”朱元璋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赞许:“熥儿这是个不错的看法。”
他之前听朱允熥提到香火之事,心中已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此刻杀意更盛,像是恨不得立刻把那些藏污纳垢的寺庙连根拔起。
一直站在旁边当背景板的蒋瓛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臣还有内情禀报!”
朱元璋斜眼瞅他:“说!”
蒋瓛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陛下,之前三殿下察觉到寺庙内人数不对,让微臣去暗中清点。”
红叶禅师一听这话,差点儿没哭出来。他瞪着朱允熥,心里直喊冤:你没事来寺庙点什么人啊,研究研究佛法不好么?非要搞得我鸡飞狗跳!
他那张老脸皱得像个苦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蒋瓛继续道:“微臣清点完毕,其与僧录司记载的剃度和尚数目确不同,差距很大!”
朱元璋微微皱眉:“很大?”
蒋瓛点头如捣蒜:“僧录司所准许剃度只有一百零二人,而现在,已经有三百二十七人了!”
“哼!”朱元璋冷哼一声,脸黑得像暴风雨前的乌云:“咱之前听过一句话,乱世道士下山救人,盛世寺庙开门迎客!此言果然不虚。”
“大明开国二十六年,在咱的眼皮子底下,皇觉寺的僧人便超了三倍!那咱看不到的地方呢?这里面有贪官污吏在作祟!”
他越说越气,手掌狠狠拍在香案上,震得香炉里的灰都飞了出来。
“传旨!”朱元璋咬牙道,“不要管什么七月初一,从现在开始便由吏部选派巡抚奔赴各地,以《周知录》和僧录司记载的度牒为准,犯人给咱押回应天,未在度牒之内的人一律还俗!方丈就地贬为小僧,方丈助手全部处死!以示效尤!”
他扭头看向红叶禅师,冷笑道:“就从这儿开始吧,你的助手是谁啊?”
觉明一听,身体一颤,双腿抖得像筛糠,脸颊上满是冷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他颤声道:“陛下……”
朱元璋瞅他一眼,嘲讽道:“出家人四大皆空,你也怕死啊。”
朱允炆见状,急忙跪地求情:“皇爷爷,如此是否杀戮过盛?”
他这话一出,朱元璋的眼神顿时柔了几分,仿佛看到了当年朱标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的模样。
可老皇帝的倔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他瞪了朱允炆一眼,沉声道:“别告诉你!寺庙中的和尚不事生产,若是和尚多了,那我大明的农户就要少!若咱不惩罚,不体现朝廷的决心,岂不是有更多的刁民躲入寺庙当中逃避赋税?这是在挖咱大明的根基!”
“蒋瓛!”朱元璋一声令下,蒋瓛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揪住觉明,像拎小鸡仔似的拖到一旁,绣春刀挥下,“噗嗤”一声,人头落地,血溅三尺。
无极禅师在一旁低声念着“阿弥陀佛”,红叶禅师却瘫坐在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助手命丧黄泉,心里直骂:这帮家伙,真是贪欲无穷,非要跟真龙掰手腕!
朱允熥见状,笑嘻嘻地提醒道:“皇爷爷可是想传旨明发天下?”
朱元璋瞅他一眼:“你的意思呢?”
朱允熥眼珠子一转,得意道:“我觉得,不如让巡抚携带圣旨自行前往,这样便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前往之后先缴了都指挥使的兵权,而后再前往布政司和按察司,要求他们配合自己行事!各地严查路引,不准放松!如此,就算有些被寺庙蛊惑之人想要作乱,也做不到了!”
朱元璋点点头,乐呵呵地说:“考虑的确实周全。”
可他话锋一转,又道:“皇爷爷,考虑的再周全一点,皇觉寺的不少和尚都听到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