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低头笑了下。
似乎觉得这样的问题有些滑稽。
堂堂京城来的按察使大人,不远千里来问牛羊。
多新鲜呢。
酒席众人更是神色各异。
徐贺刘喜成等人脸上自傲满满,似乎这样的问题,根本就是在给谢宁的脸上添彩,给他们西北官场人的脸上增光。
武将那桌就更是了。
每个人都停下筷子,各个神情雀跃地盯着谢宁这边看。
开玩笑!
西北军大败曾经的百年敌手,打得他们的大王都脑袋搬家,朝他们要点牛羊怎么了?
别说是谢大人给钱了。
就是不给,去抢,谅他们也不敢多废话半句。
胡人若胆子再对谢大人不敬,他们西北军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世家等人更是,才刚坐下,耳朵里就钻进这样劲爆的谈话,刑部官员要调查谢宁了?
卢霆和卢轩一时激动得,筷子都要拿不稳了。
罪责的帽子终于要扣到谢宁的头上了。
终于有人可以整治他们一直以来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卢轩卢霆,高琪琛、世家人等集体望向谢宁这边,所有人都在等着谢宁的下一句回答。
太子赵奕更是。
李家商行的火爆,最大的惠民之处便是这些牛羊。
对于谢宁是用何种办法,从胡人蛮夷手中弄来这些基本不要钱的牛羊,他简直太好奇了。
谢宁看向聚精会神盯着他的京城官员,缓慢地笑道:“诸位大人可知,大灾之后必有瘟疫。”
葛兆阳简直尴尬得要死了,廖吉昌宴请他们,给他们好脸,周滔竟然又要燎老虎的胡须,他扯出个难看的笑,缓和气氛道:“这个自然是知道。”
其实他怀里还揣着,出发钱吏部给谢宁关于平定瘟疫的嘉奖文书。
就等着,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颁给他的。
可现在……这他娘的都叫什么事啊……
“西北瘟疫乃是下官的药方和研制的药丸逐渐平息下来的。”谢宁不疾不徐就那么看着周滔,缓慢笑道:“一场大旱旱了整个西北疆域,胡人也不例外,若不然胡人也不会因为草场不济,屡次进犯我大宴边境。”
“西北百姓感染瘟疫,胡人也不例外。”
说到这里,葛兆阳有些吃惊了,“所、所以你是……你是……”
给敌国异族治疗瘟疫,这往轻了说是心地善良,不知轻重。
往重了说都能扣上通敌卖国的帽子。
往下的话葛兆阳没敢说。
周滔的眼中顷刻就燃起了怒火,两眼怒瞪着谢宁,“你给他们治疗了瘟疫?”
“是治了!”
谢宁回了一句。
角落一张桌的卢轩心底一咯噔。
完了。
怎么还扯到这上面去了。
“谢大人你可知,胡人乃是大宴累世仇敌!”周滔怒从心起,质问道:“是何人给你的胆子,叫你私自给仇敌治疗瘟疫?你可知这是多大的罪过!”
周滔一言出。
刷地一下。
武将那张桌的人几乎瞬间全都站起了身。
各个杀气四溢的目光盯着这位,手握生杀大权,代天子之责的按察使周大人。
各州府面上俱是一片胆寒。
生怕下一秒维护谢宁的武将们就要惹下塌天大祸。
谭佑铭刚要张口,被廖吉昌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所有西北官员,全都紧张的腿肚子转筋。
只有活的最久的张启鹤淡然吃喝。
完全不顾场面是何等的剑拔弩张。
周滔看向廖吉昌,很明显廖吉昌根本不想多言一句。
局面全屏他学生,一拳冲开。
谢宁淡然笑道:“周大人别急,下官的话还没说完。”
周滔怒瞪着一群跟要宰人似得五官,心底里虽然震惊,但他根本不怕。
他的身边坐着谁?
坐着当朝太子。
若是太子有个定点意外,这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用活着了。
“你说!”
周滔咬牙切齿,盯着一群挑衅的武官。
谢宁压根不去安抚动怒的武官们,他继续道:“下官是给胡人治疗了瘟疫这不假,但下官并非主动,而是……”
葛兆阳几乎都要被这阵仗吓死。
他嗓子哆嗦地道:“而、而是什么?”
“是他们绑了下官,将下官强行掳到胡军大营。”谢宁道:“医者之道,治病的方法有之,医死了的办法更有的是,下官虽然身为大宴官员,但到底也是人,身在敌军大营为敌手砧板鱼肉。”
“但叫下官真心给他们医治也非心底所愿。”
“所以,我只救了草原王子金科兀的姓名,其